乾清宮裏,玄燁和十幾個大臣把門一關,直到日漸西沉才陸陸續續離去。
玄燁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鬆了身子。
梁九功忙遞上一盞參茶,溫度正好。
一杯茶下肚,玄燁揉了揉眼窩,才恢複了精神。
“已經過了晚膳時間了,皇上要不要奴才去傳?”
“不了,朕去慈寧宮還有話和皇祖母說。你派人去說一聲,讓嬤嬤做些方便的,朕吃幾口就罷了。”
“喳!”
“啟稟皇上,慈寧宮來人了。”
“傳。”
“傳 — —”
玄燁疲乏的緊,不住地揉著眉心。
視線迷蒙間,好像又看見了那個小宮女,小臉兒麵若桃花,笑得嬌俏。
“奴婢叩見皇上,奴婢奉太皇太後之命為皇上送宵夜。”
玄燁打眼看過去,卻是今晨侍茶的那個宮女。
不知為什麼,玄燁竟覺得很失望,心頭悶悶的。
“放下吧。”
素蟾小心翼翼地將食盒交給梁九功,板板正正地行了禮。
“太皇太後要奴婢轉告皇上,今日請早些歇息,明日再去慈寧宮請安便是。”
“朕知道了,你回去複命吧。”
“奴婢告退。”
“等......”
素蟾僵住,又行了一禮,靜靜等待吩咐。
玄燁覺得自己好生奇怪,心裏頭又毛躁的不行。
玄燁擺了擺手,“無事,退下吧。”
素蟾不敢多問,行了禮便退出了乾清宮。
梁九功將食盒內的食物取出,一一在膳桌上擺了,銀器試過了,才請皇上用膳。
“朕今日要你打聽的事......”
“回皇上,那位姑娘名喚‘蘭溪’,是今年正月進宮的包衣宮女,年方十四。”
“蘭溪......蘭溪?烏雅·蘭溪?”
“正是!”
梁九功試探問著,“皇上,今夜是宣敬事房翻牌子,還是......”
玄燁回憶著與蘭溪相遇的兩麵,品著一個‘溪’字,搖了搖頭。
“就你精明,朕累了,今晚就在寢宮休息。”
“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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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
這日,是納喇貴人的兒子保清的周歲生辰。
政事理畢,玄燁理所應當的去了延禧宮偏殿看望母子二人。
自景和門拐出,路過承乾宮,見尚未入夜便鎖了宮門,玄燁暗自皺了皺眉,一臉不虞地快速走過。
待到了延禧宮拐角處,卻見董氏一襲素色錦袍跪在那兒。
許是近來憂思過度,董氏麵色雪白,在初春的夕陽下泛著聖潔的光芒。
都說‘女要俏,一身孝’,雖然董氏並未穿孝,可一身素色確實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