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周一允歡歡又出現在28層。羅墨荷大為震驚,“歡歡,不是讓你不用來了嗎?”
“是的。”允歡歡囁囁嚅嚅,一樓大廳裏還坐了三位份量不等的同學,不討個說法,是堅決回不去的。於是,她盡力理直氣壯的說,“我想問一下,我的報酬問題。”
“啊?”羅墨荷似乎沒有料到她會有這個問題,便皮笑肉不笑的說,“呀,歡歡你差錢用?來,”她打開錢包,拿出幾張粉紅的票子,“這個你先拿著。”
允歡歡讓她的動作刺了一下,本來不甚堅決的她突然堅決起來,她笑著說,“羅秘書,我不差錢用,隻是想問一下,我工作了一個月,有報酬沒有?”
羅美女瞄著外麵,麵上有些緊張。“這個,歡歡,原來也沒有說啊。”
允歡歡有些生氣了,“沒有說的意思是,沒有了?”
“叮”,一聲脆響,電梯門開的聲音。
“克總。”羅墨荷的笑容毫無瑕疵。允歡歡也轉過身,第一次正視他平心靜氣的說,“克總好。”
克知非似乎是無意識的看了眼她倆,點點頭,回自己辦公室了。
“這樣吧,”羅墨荷的口氣裏有些急,“你留下電話,再留下你的卡號。我讓人力過幾天打給你。”
“什麼時間呢?”
“我們發工資時會讓人力直接打給你。好不好?你看,工資也不是我發。”羅墨荷又拿起錢包,“你若是不放心,我先給你些。待到發工資,你再給我好了。你說,好不好呢?”
話說到這份兒上,允歡歡也不好再說什麼。她道了謝,下了樓。
“歡歡哦,等了一半天,怎麼沒見龍老大的影子?”
“是噢是噢,進進出出的都是蛇行猥瑣的蒼蠅們,可憐我們起這麼早。”
這三個家夥空前的早上七點鍾爬起了床,就為了呆在大廳等來上班的克知非。允歡歡沒好意思告訴她們,克知非好像是從地下車庫直接坐總裁專用梯直上28樓,不會經過1樓大廳的。
可是,沒辦法啊。誰讓她們非要殺氣騰騰的逼她過來討說法?沒有她們三個坐陣,她也不敢來啊。
雖然,羅墨荷後來的態度實在讓她很生氣。
幹嘛?真以為允歡歡什麼都看不出來?不要忘了,她可是X大中文教授允江川和曆史教授李麗山的結晶,怎麼可能連這點智商都沒有?!
一個星期過去了。允歡歡的手機毫無動靜。兩個星期過去了,允歡歡的銀行卡和手機均毫無動靜。三個星期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
允歡歡大怒,“不給錢就算了,害我每次取錢都要記著數目。”
王樂汪立刻問,“為什麼要記數目?”
賴小鳳描著眉,“否則誰知道他們給沒給錢?”
於明蘭優哉遊哉,“誰讓你懶,不願意開通短信通知功能?”
“是銀行人太多好不好?有那時間還不如幹點別的了呢。”
三個人的鼻子異孔同聲的哼了一下,允歡歡連忙說,“青春大好,何必浪費在排隊上?”
賴小鳳的口氣逍遙,“我看啊,你還是趁早再去要要錢吧。一個月了,哪有他們一直不發工資的道理?”
“我覺得,十有八九是可愛的歡歡的同學,讓可惡的石頭同學騙了。”自從允歡歡離開了龍行公司,克知非自動的從鑽石落到了石頭的級別。
“石頭這麼黑?實習生也沒有幾個錢?”
“靠,有良心沒良心?這麼幾個錢他們也賴。歡歡,告他。”
“對,告他。立刻就有了轟動效應。玉女一怒為血汗,追問薄情郎,你究竟有多少不發工資的實習生?”
“不妥不妥,沒氣勢。”於明蘭立刻進入狀態,“大學生初入社會受欺,黑心公司還我錢來!”
允歡歡無奈,“你們天天都什麼想法,張口就這麼些惡俗的題目。”
“切,拜托,”於明蘭和賴小鳳異口同聲,“我們比現在的報紙格調高多了好不好?”
王樂汪拍著她,“歡歡,你真要告他們?”
“閑的。我老爹說,和為貴。為那幾個錢,不值得。”雖然不舒服,可想想和人對簿公堂,還是挺可怕的。她可以逞一時之氣去龍行公司要錢,但需要逞二時之氣時就沒有了。
老爹說了,從易經來看,氣是很重要的東西,不能亂生。她怎會因為這區區一點錢,就跑去破壞她身體裏的和諧生態?
不劃算嘛。
最重要的是,一開始也的確沒有說報酬。萬一人家就給一塊錢怎麼辦?一塊錢啊,啊啊啊啊,要了允歡歡的命吧。
最最重要的是,萬一人家把她罵出來呢?或者像電視上演的那樣,雇有一群黑保安,把她打出來呢?
花容失色,瑟瑟發抖。
結論:錢是不能去要的。
“不行歡歡,你怎麼能這麼不保護自己的權益呢?哪裏還像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於明蘭諄諄教導。
“是啊歡歡。你忘了,咱上法律基礎課上,老師可是怒發衝冠的給我們講,要為權利而鬥爭,鬥爭!”賴小鳳緊握單拳,自以為目光如炬。
“那位老師真搞笑,上課不摘帽子,結果一拍桌子,粉筆盒沒跳起來,他的帽子先跳起來了。哈哈哈。”王樂汪想起來那幕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