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從床上跳起來,睜開眼,她竟然就這副模樣站在我麵前。
“你、你、你這是恐嚇。”我語無倫次地結巴出幾句。
她笑了。
天呐!我重重地搖搖頭,為什麼鬼笑比鬼哭還難看!
“救命啊!”我使勁推爺爺,爺爺一動不動。這老頭睡覺怎麼這麼死啊?我又湊在他的耳朵上大聲吆喝:“你孫女快死了,快給鬼殺死了。”爺爺還是沒有反應。
“你找那個鬼幹什麼?難不成你還想嫁給他吧!你真是死了還沒有想明白,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愛!”
她垂著頭:“我就是想讓他親口告訴我,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我幾乎要暈倒,救救這個可憐的鬼吧!
為了這麼一句話,就讓我去找他,而且還是去陰間,真能想得出來,我看這種人是活著有病,死了更有病,活該被人甩,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看你這種人,死了就去投胎,和老天爺祈禱,再生得這麼漂亮,到時男人都排著隊讓你挑、讓你采、讓你泡,反正你想怎麼玩都可以,還用在這裏這副模樣?”我指指她渾身髒兮兮的樣兒,“和我裝什麼可憐?!”
她眼冒藍光,流著血,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嚇得不住的回退:“你,你,你有話好好說,你看都流血了,血可是很寶貴的東西。”
她突然又哭了:“實際我是嚇唬你的,我傷害不了你。”
我睜著眼好奇地問:“為什麼?”
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靠近你就被彈了回來。”她冷笑到,“要不是這樣,你早就死了,在你家門外,我遇到兩個鬼,他們恐怕比我更想殺了你。”
我瞪著她,感覺自己都要暈了,我什麼時候有了這功能?真是好人有好報。看到她冷笑的樣子,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真是的,求我辦事還給我臉色看,真是沒有天理了。
“隻要你幫我辦事,我就把那座老宅子的珠寶全給你。”她似乎很真誠地說。
“珠寶?”我聽到最快樂的話語,就是別人和我說這兩個字,聽起來悅耳動聽。
“早說嘛!我就說你做鬼真失敗,這樣的好事不早點說,有錢什麼都好辦,要我的命都給你。”
她“撲哧”樂了:“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貪財的人。”
我心裏想:你沒見過的多了,你見過一個18歲的女子鑽到一個3歲小孩的身體裏麵嗎?看在錢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了,你現在怎麼著也是我的老板了。
“那個,那個就算我想幫你,可是去地府,你以為我是神仙嗎?”
“別人不可以去,但你可以,明天你早點睡覺,我來叫你。”聽著像聊齋裏的故事,我回到現代,別人聽了這樣的事肯定不會相信。
我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怎麼鬼都喜歡把自己變得這麼醜。剛才還誇獎她好看,現在就弄出這個模樣來,愛美也是女人的天性嘛,怎麼做了鬼就不一樣了。
“既然都這樣了,那你就走吧!你在這裏,讓我怎麼睡覺?”
她可憐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想回去,那裏太陰冷。”
天呐!有個鬼看著我睡覺,還不如讓我去死,嗚呼嗚呼。
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邁著小胳膊、小腿,跟著爺爺去趕集。
我總覺得這個老頭不地道,我就不相信他昨天什麼都不知道。算了,我還指望他給我做飯吃呢,沒有他保護,以我四歲的小個兒,還不讓人踩死?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一個算卦的老頭盯著我看,我還真怕了這些算命的,一個個跟神仙似的,真想上去給他兩腳,免得他又說出驚人的話,害我再去什麼倒黴的地方修煉。
“小姐。”他討好地叫住我。
“打住,我是鬼不是人。你隻給人算命不給鬼算命,那咱們兩個沒有什麼好談的,回見。”最好再也不見。
他哈哈大笑,摸著他的山羊胡。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再笑就把你的山羊胡燒了做柴火。”
他委屈地看著我:“我隻是想送姑娘一件禮物。”
“禮物?”我咽了一口口水。露出我最漂亮的笑容,拍了拍老頭衣服上的土:“您的山羊胡,”我趕緊捂住嘴,“您的美須真是養眼。”
他哈哈大笑,遞給我一個木盒子。
我打開一看,鼻子差點兒被氣歪,除了個白色的破藥丸以外,什麼也沒有。
他是不是在玩我?再抬頭,沒有人影了。耳邊卻聽到有人和我說話:“今晚睡覺前,含在嘴裏,切記切記。”
什麼東西?難不成他是神仙?
爺爺在旁邊笑咪咪地看我,我趕緊把盒子塞在懷裏。
這古代的集市真不錯,東西全是沒有汙染過的,比起現代的化肥農藥培養的強多了。
我站在大街中間,三匹快馬朝我飛奔而來,我兩眼發直,四肢發木。我不想死,我的錢還沒花呢。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在看著我,眼裏含滿了笑。原來我被一個人抱著,他身上有股好聞的香氣。
我眨眨眼,吸了口氣,看他用漂亮的手帕輕輕地把我臉上的泥擦去,然後撫摩我的頭發。第一次在古代看到這麼養眼的男人,隻可惜……“少主,我們快點趕路吧!”一個滿臉刀疤的大漢大聲催促道。
他輕輕地放下我,一身白色的羽袍,頭束發冠,優雅貴氣,又有一點王者的風範。
看他那個樣子,也就七八歲,我隻有4歲,什麼想法都想不出來,我真想哭,看他騎在馬上,英姿颯颯,我卻感覺自己嗚呼嗚呼。
用手摸摸小臉,有淚流下來,這是來到古代我第一次流淚,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爺爺拉住我的手說:“以後,你還會見到他的。”
“見到他?”我眨眨眼,這老頭似乎也成神仙了。
“他這一世,是為你而來的,也是你們了斷的時候了。”
看著他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心裏罵了無數遍老狐狸,老狐狸。
說不定我就是被他弄來的。
晚上,我把那個藥丸含在嘴裏,有點兒苦。
閉上眼睛,越想睡越是睡不著,還真是賤。
我剛閉上眼,就看見她站在我麵前了,我氣憤地指著她:“你不是說,我睡著以後,你才能叫我嗎?怎麼我剛剛閉上眼,你就來,不地道。”
她卻不理我,拉住我的手,把我拖了起來。
我摔開她的手,鼻子都要氣歪了:“等等,你不說你不能碰我嗎?說謊話的鬼,可不是個好鬼。”難道是那個藥丸在作怪?抬起頭,卻看到她滿臉驚訝地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羨慕、妒忌、不敢相信。
我拿手在她眼前晃晃:“你傻了?”
她指指我的臉和我的身體。
我奇怪地看著她:“怎麼了?啊?”
低頭一看,我穿著白色的裙子,隱隱散發著香氣,身後披著白色的羽毛。伸手摸摸,卻好像是長在身上似的。我什麼時候變成鴨子了?太不可思議了。
女鬼掏出鏡子對著我,“啊!”我簡直就要暈了。
風鬟霧鬢,光豔逼人,瑰姿豔逸,清眸流盼,堪比巫女洛神。
我指指鏡子妒忌地問:“她是誰?真是天理不公,她怎麼能長得那麼好看?”
女鬼撲哧一聲笑了:“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我傻了,看著身上的白色羽毛,五彩漂亮的尾巴,頭頂上還有兩束華麗的冠子羽毛。
我呆呆地跟著那隻破鬼,走出家門,看看四周,覺得有些奇怪。天天走,怎麼和現在的景色不一樣?
街上人來人往,但都臉色沉沉,不像人樣兒。
來到一片樹林外,女鬼站住了,說:“他叫做莫生,你見過他的,我就在這裏等你。”
我恐懼地拉住她的手:“我一個人去,你也太不地道了。給你辦事,還好意思讓我一個去。”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使勁推了一下,一頭撞在了樹上。我感覺自己在往下沉,不大一會兒,我落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媽媽在路邊擺了個茶攤,正好,我渴得要命。
“來壺茶。”話一出口,才想起自己沒帶錢。
她看見我,吃了一驚,然後陰沉著臉,倒了茶水給我。
我隨口問到:“你這個茶攤不錯,開了多少年了?”
她奇怪地看著我,沒好氣地說:“和冥王一個歲數,也就七千多年。”
我一口水噴了出來,妖怪,妖怪,七千年還不長?難道還有比我更貪心的?這杯水怎麼也不敢再喝了。
她一臉怨恨地看著我:“以前的鳳王,總是喜歡和冥王來喝茶,我是看著他們長大的。當時的鳳王還是鳥的時候,就認識了冥王,也不知道冥王喜歡她哪裏,不但用自己的血使她脫胎換骨,還用千年修為讓她長生不老。可哪裏知道,那個鳳王去了一趟人間,竟然愛上了一個人間的男子,我們冥王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凡人。可憐的冥王,一氣之下,殺死了那個凡人,被玉帝責罰下凡,投胎為人。”
她鬧恨地看著我,我挖挖耳朵,這老婆子是不是有病,和我說這些幹嗎?人家鳳王喜歡誰就嫁誰,關她哪門子事。誰規定報恩就要把自己送給他的,還是那個冥王有毛病?算了,不和她玩了,還是問問幽靈穀怎麼走吧。
“問個事,老媽媽,幽靈穀怎麼走?”我上前禮貌地問。
她一把從我手裏奪過茶碗,回頭進屋了。
我惹你了嗎?真是有病!看來,隻能靠自己了,好可憐啊,還背著一堆大羽毛,這麼重。
走出茶攤,我無奈地發現我真得很渴,隻好吞了一口唾沫,潤潤嗓子,誰讓人家不拽我。
“我認識你,你是鳳王。我認識你,你是鳳王。”一個怪聲音從我頭頂不斷地傳過來。
我抬頭一看,一個怪物在我頭頂撲打著翅膀,是一隻醜得要命的大鳥,長著一張娃娃臉,在衝我傻笑。
“啊!妖怪,妖怪。”我嚇得趴在地上。
“啊!妖怪?妖怪在哪裏?”他撲扇著翅膀,驚恐地看著我。
我沒有話說了,誰讓我碰到個白癡。
他用翅膀擦了擦臉上的汗:“醜女人,你為什麼要騙我有妖怪?我最怕妖怪了。”
還不是一般的白癡,知道他為什麼長得這麼醜了,反正長漂亮了就他那智商也是浪費。
“醜女人?”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你這個醜八怪,你說誰?”
他把臉湊到我眼前,不回答我的話,卻說道:“你說我醜?可爺爺說我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
我想吐,差點兒沒把那口潤嗓子的唾液吐出來。我白了他一眼:“你爺爺當然不會說自己筐裏有爛杏了。”
咦?那隻破鳥去哪裏了?我四下巡視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錦袍的俊美男子,怎麼看都和剛才那隻破鳥有點像,隻見它頭上束著瑩綠的黑玉,額頭有一塊月亮的印記,誘惑得人隻想撲過去啃他兩口。
他優雅貴氣地向我伸出手:“過來。”
我呆呆地,沒有思想地走過去,嘴裏流著口水,兩眼死盯著他那張迷死人的臉,把我的小手塞在他的大手裏,趁機還占了他兩下便宜,皮膚真嫩。
他的笑意更濃了:“我好看嗎?”
我流著口水隻點頭:“好看,好看。”
我正想親他的小臉兩下,帥哥就不見了,我欲哭無淚,早下手就好了。
聽到頭頂傳來嘲笑聲,那隻破鳥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鑽出來了,拍打著翅膀,破壞了我的好事。
他用翅膀捂著嘴在偷笑。敢嘲笑我?!我撲上去采了他兩跟羽毛,痛得他大喊救命。
我得意地拍拍手,四處尋找我的王子。
那家夥坐在一顆樹上看我蹲在地上:“醜女人,你在找什麼?”
我氣憤地看著他:“都是你把我的王子嚇跑了,你要賠我一個。”
他哈哈大笑:“真不知道冥王怎麼喜歡你這樣的笨女人,我以為過了一千年你變聰明了,沒想到還是那麼笨。”
我疑惑地看著他:“不會你就是……”我捂住了嘴,敢耍我,知道我抗拒不了帥哥的誘惑。
他搖晃著腦袋:“你看到的那是我修煉的原神。”
我流著口水:“能不能再讓我看看。”
他晃蕩著翅膀:“不行,爺爺說我不能天天和小孩兒玩。”
“我扯住他的翅膀,你說誰小孩?我比你大多了,敢說我小孩!”
“不要告訴我你也七千歲。”他拿著他翅膀上的羽毛數了數:“我每三千年修煉一次,到現在修煉了六十次。”
我幾乎要暈過去了,得出一個結論:在這裏比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比歲數。
我懶得再搭理他。
“啊!”我一聲慘叫。
一群沒有胳膊,沒有腿的死人從我眼前飄過,渾身腥臭。我嚇得眼珠子亂轉,再看那隻死鳥,竟然丟下我飛走了。
眼前出現了一條黑水滾滾,臭氣熏天的大河,裏麵不斷有人頭、人手,冒上來又浮下去。
有一條小船停在河邊,那些鬼都爭先恐後地往小船上爬去。有的被同伴推下水,有的自己踩空了掉下去,傳來一陣陣淒涼的慘叫聲。
我摸著雞皮疙瘩,心驚肉跳地挪過去。兩個鬼從後麵推了我一把,差點沒摔到河裏去。
船老大衝我搖搖手,我立即討好地跑過去。他把那些鬼一竿子掃到了河裏。好殘忍啊!等我死了就自己帶條船來,我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