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昌十一年,承源京內,春
入春不久,現已經是春雨綿綿不絕的時候。
天色很沉,雨淅瀝瀝地下個不停,雨水順著金色的瓦片滑落到地上。屋內一名年近而立之年的女子正端坐在書桌前,女子麵容清麗,秀眉纖長,濃淡適宜,楚楚動人。
李清寧聽著雨聲,一邊翻看著書,心中卻焦躁不已,一股不安盤踞在她心頭已久。
“公主!”急促的腳步聲漸近,侍女采蘭走進房間。
李清寧放下書本,道:“如何?”
“皇上他……他已經下旨讓陸小公爺三日後啟程前往邊境駐守!”采蘭邊說邊觀察李清寧的神色。
果然,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李清寧眉頭皺了起來,她快步走出去,采蘭見狀立馬跟了上去,一邊勸道:“公主還是明日再進宮吧,現已經不早了。”
李清寧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快速地走著。
公主不發話,采蘭也不敢再多說一句,隻能焦急地跟在公主身後。
走到轉角時,一個身影擋在了李清寧身前,她來不及停步直接撞到那人的胸前。
“你要去哪?”
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抬頭與安長青對視,“去皇宮。”
“陸君其去邊境已成定局,你挽回不了。”
李清寧不想同他爭執這些,正要側身走過去卻被安長青抓住手腕給拽了回來。
“我不準你去!”
李清寧淡淡地看著他的眼睛,“本公主命令你,放開!”
安長青冷著臉道:“我是你的丈夫,你就應該聽我的!”
“我再說一遍!放開本公主!”
安長青不理會她,直接強拉她回房,緊接著一個下人端著碗放在桌上後立馬退去。
安長青拿起碗遞到她麵前,聲音軟了下來,“你剛失了孩子,身體還未恢複,下雨天寒氣重,這是我吩咐人給你熬的驅寒湯藥。”
李清寧看著他態度還算誠懇,接過湯藥喝盡,又起身準備往屋外走,安長青伸手攔住她。
“你想幹什麼!”李清寧與他對視。
“我不允許你去皇宮,我不準你去為陸君其求情!”
聽到這,李清寧冷笑一聲,“從你違背承諾納妾的時候,我的一切決定都與你無關!”
在嫁與安長青之前她原以為兩人能和睦相持直至白頭到老,成婚不過五年安長青便與柳眉兒睡在了一起,隨即又納她為妾。五個月前,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卻因為幫忙處理朝政勞累過度痛失孩兒,做小月期間安長青的慰問屈指可數,自己也漸漸對他心灰意冷。
短短三載,兩人從和睦夫妻變成了如今這般的冷淡模樣。
一說到納妾,安長青原本俊朗的臉龐逐漸猙獰起來,“我納妾又如何!你李清寧和陸君其就清清白白了?你既嫁給了我就應遵守三從四德,而不是依仗著高貴的出身與外男私自往來,讓我成為一個笑話!”
在知道能娶到長公主時他是多麼歡喜,二人結為夫婦後都不曾有過什麼大矛盾。由於他娶了長公主,他安家在京中的地位漸漸高升,事事都是李清寧決定,家中的一切都由不了他做主。
家中不能掌權也就罷了,可是李清寧背著他與別的男子私自往來,這叫他如何能再忍下去,他甚至還懷疑她腹中的孩兒到底是不是他所有。
“我與你說過不止一次,我和陸君其沒有任何關係。我此次進宮就是想勸阻皇上,陸君其……”話說到一半,李清寧便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痛地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