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橘黃色的路燈照在窗簾上。我摸到枕邊的手機，打開微信。
“李浩然，在幹嘛？晚上一起吃飯？”
袁小紅師姐。她早我兩年進醫院工作，曾經一起輪轉過腫瘤科和心內科，兩人都單身，偶爾會一起出去吃個飯逛下街什麼的，但不是戀人關係，所以交流比較輕鬆隨意。
“我下夜班。昨晚新收加搶救，隻剩半條命。這才睡醒呢。”
“我在大潤發這邊，你還過來嗎？”
“不過去了，我在附近隨便吃點。你逛吧，下次再約。”
我放下手機，耳邊仿佛聽到了袁小紅那公鴨般的聲音。她長得矮，脖子短，性格大大咧咧，跟誰都聊得來，但皮膚光滑白嫩，雙乳豐滿異常，對異性還是很有吸引力的。我也喜歡她的大胸脯，但這不是愛，所以我們關係一直比較平淡，隻是偶爾聚聚。
我穿好衣服，洗漱完，剛準備出門，突然雙眼酸脹，接著周圍的時空好像定格了，感覺牆上秒針的聲音都拉長了，想邁步都困難，還沒來得及害怕，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這種情況在大五時就有了，隻是最近才發作得多。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了吧。我不在意，走路到附近的大排檔，沿街邊找個位置坐下，點了份鐵板豬雜，要了碗白粥，然後玩起了手機。身邊車水馬龍喧鬧嘈雜，但我內心卻出奇的寧靜。我享受這種感覺。
“你吃完飯了嗎？要我打包點吃的給你嗎？”小紅師姐發微信給我。
“剛點了鐵板豬雜，不用了。你不逛了？”我回她。
“不逛了，一個人沒意思。”
“那你過來一起吃點？”
“我不吃了。我過去坐坐吧。”
她很快就到了，穿著一件黑色的上衣，但巨大的胸脯把衣服都撐變形了。隔壁的男食客都假裝不經意的偷瞄。
“哎呀。累死我了。剛才去廣場看了噴泉。還買了件皮大衣。”她公鴨般的嗓音配合她的外形，有時還覺得挺可愛的。
“多少錢？”我問。
“兩千多。心疼。”她一臉不心疼的說。她家境比較好，家裏早早在醫院附近幫她買了套房子，沒什麼經濟壓力，平時購物比較大手大腳，消費觀念和能力我都是跟不上的。
我一邊吃飯，一邊聽她聊八卦，東一句西一句的，不覺十點多了。我一扭頭說想結賬，突然又雙眼酸脹，接著時空好像按了緩慢播放鍵。此時的我思想清晰無比，我能聽到車子的聲音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我能看到師姐巨大的胸脯隨著呼吸而起伏。我能聞到空氣中濃烈的白酒味道。接著很快又恢複正常。
我結了帳，送師姐到她小區門口，不遠，過了馬路，向江邊方向走約十分鍾。
回來的路上，我在想要不要找時間做個體檢。但這種一瞬間的症狀，又沒有什麼特殊不適，會是什麼問題呢？唉，醫者不能自醫啊！
回來躺在沙發上，困了，閉目養神，虛空中，就在雙眉中間的位置，有一束光，金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