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悅來客棧後院。

薛長鳴獨自一人高坐在屋簷之上,仰頭看著漫天陌生的星空,不時抬起手中酒壺,小酌一口。

“年紀輕輕就酒不離手,看來小友滿懷心事啊。”

薛長鳴抬手把酒壺收回納戒,起身,他隻不過是有點懷念地球上的生活,無聊的傷春悲秋罷了。

“關掌櫃說笑了,等解決了您的心事,我可得好好品嚐一番萬仙樓的招牌,久聞醉仙釀的大名,這尋常酒肆的濁酒,味道著實淡了些。”

屋簷的兩頭筆直著站著兩道身影,不遠處燈籠的燭光照射在一青一白兩件長袍之上,明亮的燭光映在二人臉龐,勾勒出黑白分明的曲線,一個劍指刀刻,一個溫潤婉轉。

青色衣袍突然揮手,一道陣法極速從屋簷四周升起,二人的身影隨著陣法發動,一同消失在原地。

“不知小友尊姓大名?有何所求?”

關嫻嫻一臉嚴肅的看著薛長鳴,她此刻隻想要抓住一切能夠讓她逃離深淵的救命稻草,哪怕這根稻草實在是年輕了一些。

“姓薛,名長鳴,我是城外青木派掌門薛啟之子,事關重大,我們還是先解決令妹的事宜吧。”

關嫻嫻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的少年,點點頭,鼓動法力,陣法一閃而逝,屋簷之上徹底恢複平靜。

……

城東城牆角,一處偏僻府邸。

薛長鳴看著眼前光華流轉的封印陣法,撓了撓頭,他實在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整個府邸全部都被陣法包圍,連著周圍兩處小院也不得幸免。

“薛小友,小妹誤入禁地染上業火,初染時不過是時運不佳,可隨著時間推移,不僅是她自身逐漸開始提前天人五衰,就連跟她親近之人也逃不過業力的折磨,最輕也得遭受半個月的天道唾棄,方才好轉。”

關嫻嫻口中的話好似三九天的池塘水,無數次的無功而返還有業力纏身的痛苦讓她早已把希望沉進心底,不見到結果不會有半點漣漪。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薛長鳴看著眼前的金丹大能,略微有些遲疑。

“啊!!!”

突然陣中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聲,陣法也隨之嗡鳴,好似在壓製著什麼東西。

薛長鳴第一次看到一個人身上的業力會有這麼濃厚,還未看到本尊,可紅光便把整個陣法填充的密不透風,陣法的光芒逐漸被血紅的光霧侵蝕殆盡。

“關掌櫃,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應允?”

關嫻嫻麵無表情地看著陣法,可眼神中還是泛起點點晶光。

“請說。”

薛長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之人就像褪下一層莫名的衣裳一般。

不等他細想,在聽到關嫻嫻語氣裏的不耐後忙解釋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令妹的問題我有九成把握,隻不過我救治的過程不能有第三個人看見,還請關掌櫃就在陣外稍等片刻。”

關嫻嫻哪怕再好的涵養功夫也快被薛長鳴的吞吞吐吐給破防了,她語速極快地說道:

“小友盡管施為,本掌櫃絕不施法窺看,天道在上,如違此誓,魂飛魄散!”

薛長鳴輕撫長衫,一臉微笑。

“關掌櫃言重了,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