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晴在觀桃縣三年,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城門兵的規矩,這是想揩油,尋常行人最少十文,帶貨進城加二十文,如果是馬車進城沒有一貫錢肯定是過不去的。
本來端木晴想掏塊碎銀子了事,但回頭看了一眼馬車方向
,便見到年輕的殿主正站在馬車前看著自己。
端木晴把心一橫,柳眉倒豎厲聲說道:“你們好大膽子!此時更聲未響,城門就不能關,你們隨意關閉城門就不怕挨總兵大人的板子!速速開啟城門便罷了!若是再敢刁難,當心你的狗命!”
那守城的兵長被端木晴突如其來的一頓訓斥給弄得愣住了,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轉了轉小母狗眼又打量了一下端木晴,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馬車,料定這女子應該是虛張聲勢。
城門如此行事早成習慣了,隻要每個月按時向上交些銀子就沒事,總兵大人哪有時間來城門管這些閑事。
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破草鞋的小娘子能有什麼能耐,在觀桃縣他這個守城兵長混了這麼久還能分不清誰行誰不行?縣城裏大大小小的官他都見過,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也都見過,人家家裏的丫鬟婢女穿的都是錦綢軟緞,不可能如此寒酸。
守城兵長用鼻子冷哼了一聲說道:“今個爺還真就不讓你進了,兄弟們,咱們進去,關了城門咱們喝酒快活去!我就不信這小娘兒們還能把我怎麼著!”
說完之後還用手摸了摸褲襠,舉止極為下流,端木晴哪還忍得住,飛起一腳踢向守城兵長的襠下要害之處!
隻聽到一聲慘叫之後,守城兵長捂著命根子疼得滿地打滾,那些正在關城門的兵愣了一下之後一擁而上把端木晴給圍住了。
端木
晴本想把這些兵丁全打趴下,但身後傳來了少年的聲音。
“端木晴,不要動手。”
少年緩緩走到城門前,在那個滿地打滾的兵長麵前蹲下身,把腰牌湊到其麵前晃了晃。
那守城兵長勉強看清了腰牌上的字跡,嚇得瞬間忘了疼,一骨碌身站了起來,但疼的冷汗直流,夾緊雙腿咬牙堅持著說道:“原來是舉人大老爺,是小的狗眼看人低了,得罪了大老爺家的馬夫,還請大老爺不要怪罪,小的這就開城門!”
少年收起腰牌淡然說道:“你去稟報一下縣令吳仁興,就說有奉旨趕考的舉人到訪。”
守城兵長點頭哈腰連聲答應,忍著疼向城裏跑去。
另外那些兵丁嚇得連頭都不敢抬,打開城門之後便站在一邊,端木晴牽著馬韁繩馬車趕進城,少年不再上車,胡司離在車廂裏換回女裝之後也下了馬車和少年並肩而行。
少年不敢再看,跑去替端木晴牽住韁繩,低聲說道:“你到車廂裏把衣服換掉,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等下到了縣衙裏我就說你是我的二夫人,記住了,是我的二夫人打的人。”
端木晴恍然大悟,紅著臉上了馬車去換衣服。
觀桃縣的主街道使用青磚鋪成,有七丈寬,兩旁邊商鋪林立,少年牽著馬車剛走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遠處突然一片大亂,人群中閃開一條道路,有衙役仆從驅趕人群,後麵來了兩乘四人抬的轎子。
前麵帶路
的正是那位守城的瘦高挑兵長,後麵抬轎的人腳步如飛,很快就來到了馬車近前停了下來。
守城兵長向前邊一乘轎子裏彎腰說了幾句,便見轎簾挑起,走出一位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穿著綠色圓領窄袖的袍衫腰纏玉帶,腰後拖有綬帶,頭帶透明黑紗冠腳踏官靴,滿麵紅光向著少年而來。
少年鬆開馬韁繩向前迎了兩步,向來人微微躬身一禮,說道:“小生蘇鐵蛋見過吳大人。”
吳仁興滿麵笑容回以一禮,上前挽住少年的手臂熱情的說道:“唉呀呀,蘇老爺可別這麼客氣,本官早已看過官文通告,知道青陽縣尋仙鎮出了文武雙舉人,你的大名可是名揚天下了,本官可沒想到還能有幸與蘇老爺這樣的人中龍鳳相見一麵,真是三生有幸啊!蘇老爺,迎接來遲不要見怪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