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皇上吃錯藥了才會封一個小丫頭正一品官員。
十年前的時候,廟堂之上一共是有兩位正一品大員,武將上柱國蘇別,文官有太師範顯道,範顯道是先帝的先生,後來又是皇帝周起的老師,也就是兩朝帝師,被封為正一品無可厚非。
範顯道有一個兒子,就是如今國子監大祭酒範東林了。
範顯道死了之後被追封諡號‘文忠’,也算是做到了文官之中比較完美的結局。在範顯道死之後,尚書省和中書省曾向皇帝提議過,說不能讓武官獨大文官一級,意思就是讓皇上再封一位文官為正一品,但最終都被門下省駁回,皇帝也確實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後來也就一直懸而未決。
中書令夏知禮在大殿下微眯雙眼,沒有參與同僚們的竊竊私語,在他身邊的門下省侍郎沈文中向前湊了湊,對中書令大人低聲說道:“夏大人,這位公孫姑娘在禮部登記過,吏部那邊隻等皇上表態,如今看來這廟堂之上日後恐怕又要多一位女官了吧?”
夏知禮低頭看了一眼又矮又胖的沈文中,才高八鬥卻其貌不揚,
因為其是北寧郡人喜愛吃淹漬的酸菜,而他又身材矮胖愛出汗,天氣炎熱的時候整個朝堂上都是一股子酸臭味,被朝中官員戲稱為酸菜缸。
有一次三伏天的朝會,又是南風天,金殿之上的皇帝正在聽地方官員上奏災情,結果一陣風吹過差點被沈大人的汗味熏倒,按照禮製這也屬於大不敬之罪,但皇帝對待文官向來寬厚大度沒有怪罪,從那以後,正三品的沈文中每次上朝卻都自覺地站在最後一排。
夏知禮說道:“老酸菜邦子,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覺得那女娃娃能老老實實在朝中為官?她若真的隻是個女舉人倒有可能,但聽說她的武道修為可不比駙馬低多少!”
“那皇上是什麼意思?”沈文中百思不得其解。
夏知禮笑眯眯的沒有再回應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不遠處的吏部尚書高然,剛好那邊也望過來,兩個人相視一笑,這樣一來讓沈文中更是如墜雲裏霧裏。
禮部尚書陳學正一直在旁邊聽著,此時扯了扯沈文中的袖子,語氣中帶著調侃,說道:“沈兄,你說女子能當的一品官是什麼?你琢磨琢磨。”
沈文中伸出胖胖的手指扳著數了起來。
“本朝女官最高的是先皇太後的後宮令女官,代掌鳳印,是正一品,但是先皇太後不在了之後就不設此官職了,至於皇帝身邊的兩位禦侍女也隻是從三品,除此之外也沒有了啊……”
陳學正
搖了搖頭,一臉鄙夷的看了一眼沈文中之後轉過身去了。
沈文中怔怔的看著金殿上方與皇帝隻有兩步遠的奇女子,突然一拍大腿,終於明白了陳學正的意思。
想當正一品,那麼除非是被封為公主,而公主的品級也有不同,隻有皇後和幾位貴妃所生的公主才是正一品的鎮國皇公主,如果是嬪以下的妃子所生就隻是正二品的護國公主了。
北蒼有過先例封一些外姓女子為公主,但品級與護國公主一樣,不可能達到正一品。
除了公主之外,達到正一品的就隻有太子正妃!
難道皇上有意為太子納妃?沈文中想到了這一點,便覺得自己的智商簡直就是無人能比,如果皇上為太子納妃,說明什麼?
說明皇上對未來繼承大位的人選已經有了決斷,那麼此時如何選擇站隊就非常重要了。
皇帝周起對公孫大聖喜愛有加,雖然沒有馬上封官,但是一個模棱兩可的承諾卻重若千金,另外皇帝賜公孫大聖神兵一件,一柄通體墨綠的短劍,劍名‘衝山’,乃皇家軍器局頂級鍛造大師所鑄造。
散朝之後,公孫大聖和雷七被總管何儀帶到禦書房,皇帝周起今天特例沒有參加小朝會,而是單獨要見雷七。
妖皇雷七的身份在皇宮大殿不便公開,所以隻能早早結束朝會。
在禦書房門口,何儀彎腰對公孫大聖笑著說道:“公孫姑娘,皇上命老奴帶你去見果雲公主
,請隨我來。”
公孫大聖習慣性的撇了撇嘴,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鐵蛋兒見了公主就成了駙馬了,我見公主幹什麼?我也是女孩子,真是麻煩,走吧。”
老總管哭笑不得,隻好在前麵帶路,和公孫大聖往慶玉宮去。
禦書房外就隻剩下了雷七,雷七站在門口輕咳了一聲,周起的身影很快從內間走出,來到雷七麵前竟然是深禮了一禮。
“雷前輩,您老人家來皇城怎麼不提前給個消息,孤也好命人隆重迎接才是,快請進來吧,孤有許多事情想要請教前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