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北蒼兩位公主離開皇城,除此隱秘之事之外,皇城之中突然雲波詭譎,東宮太子周尚十天之內兩次被刺客偷襲,第一次是太子從東辦提司府回東宮的路上,三名刺客殺死殺傷太子的二十餘名護衛,太子左肩被刺客用長劍刺穿,危在旦夕時一名金鱗衛現身,三名刺客逃遁。
三天之後,太子準備上朝參加朝會時,在武德門城門下再次遇襲,被一刀削掉五珠王冠,隻差一點腦袋就搬家。
皇帝震怒,滿朝文武皆驚。
所有的疑點都指向鎮王周列,皇帝更是深夜親自傳召鎮王周列,鎮王周列清晨出宮時眼眶泛紅,神色落寞。
其實這種事情並不需要什麼證據,因為證據這種東西在權勢麵前都可以是假的。
太子仁德在北蒼皇城內有口皆碑,除了與之有王位之爭的鎮王周列,就再也沒有人存在刺殺太子的動機。
所以解釋都是徒勞的,周列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到底是誰兩次刺殺太子。
好在皇帝周起英明睿智,認為鎮王還不至於蠢到派人去刺殺太子,想要殺太子的人最不可能的就是鎮王。
但就在皇帝周起準備把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時候,兩天之後鎮王府大門前,鎮王剛出王府,就被睡在牆根底下假扮成乞丐的兩名刺客偷襲,鎮王府損失六名武道一境高手,鎮王被一支毒鏢打中小腿,昏迷兩天兩夜,宮裏禦醫嚇得
屁都涼了。
這一次皇帝周起想壓下此事也壓不下去了,屬於太子一派的官員認為是鎮王意圖謀反,而支持鎮王的官員認為是太子派係想要栽贓嫁禍給鎮王。
皇帝周起心中如何想誰也不知道,但整個北蒼廟堂徹底地亂成了一鍋粥,皇城禁衛軍封鎖皇城四門,大理寺,東辦提司府,刑部都察司在整個皇城之中尋找可疑之人,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遠在數千裏之外的一條鄉間小路上,一輛馬車緩緩停下,吳憂挑起車簾,道路兩邊是已經收割完的莊稼地,滿眼皆是一片金黃。
“先生,今天夜裏我們不要走夜路了好不好,我幾天沒有練棍法了,而且吃了幾天的幹糧,咱們是不是應該換換口味了啊?”
少年正在看一本書,聞言抬起頭向外看了一眼,對胡司離說道:“司離姐,今天夜裏我們不趕路,找個不會有人經過的地方宿營,我好像聽到有河水的聲音,正好讓包子去捉些魚回來烤著吃。”
吳憂一聲歡呼之後跳下馬車,抱著體型日漸肥大的包子順著水聲去找小河,少年和胡司離一起搭帳篷,烏小白已經一整天不見人影,龍九自然高興,可以在馬車裏多吸收一些來自於聚氣盆的天地靈氣。
龍九和烏小白始終有一個人與少年形影不離,少年知道楚荷不會冒險刺殺,因為刺客選擇暗殺的第一個條件就是保證自身可以全身而退。
吃過了美味的
烤魚之後,吳憂在帳篷前不遠練習棍法,吳憂對武道的執法近乎於癡迷,從開始練習天神伏魔棍法之後不到半年時間就已經達到了精通層次,三十六招棍法用得出神入化。
龍九評價吳憂僅憑這一套棍法就已經同境界之內無敵手,哪怕對上武道第二境中期實力的強者也有一戰之力,這也得益於他使用的那根虎尾盤龍棍是棍中極品,可棍可槍,吳憂對自己的武器愛不釋手,就連睡覺的時候也要摟在懷裏。
驪珠公主在帳篷裏自己鋪好了被褥,天氣漸冷,她就蜷縮在被子裏麵隻露出腦袋,麵前擺著一本‘參同契’,是道家學說中的奇書,是少年從公孫兵衣留下的書籍之中找到的。
這本‘參同契’少年已經看過,其中大多內容並不太懂,但是凡是看懂的地方都受益頗深,特別是關於煉丹,少年本就已經在丹道一途小有所成,如今更是躍躍欲試。
之所以讓驪珠公主看這本‘參同契’,是因為此書對於得道證長生同樣有高屋建瓴的見解,可以讓一個人在進入武道之前更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後應該做什麼,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驪珠公主離開皇城之後氣色越來越好,少年每日都在觀察驪珠身上的氣運變化,當日在國子監初見時,驪珠的身上有一道微弱的黃紫氣運被濃鬱的黑色氣運所侵蝕,而如今黑色氣運漸漸消散不見,那股黃紫氣息越
來越強。
雖然驪珠的氣運與果雲無法相比,但少年認為至少驪珠不會死得那麼早了,當然少年也確認了自己在驪珠身上布置的符籙陣法非常有效果。
如果說驪珠公主之前替整個北蒼周氏背負了劫難和厄運的重擔,那麼現在的驪珠已經是一身輕鬆,至於那些劫難以後會轉嫁到誰的身上,少年不願意去想。
龍九在距離帳篷幾丈遠的兩棵樹之間綁了一個吊床,曲線玲瓏的身姿在吊床裏麵微微晃動,悠然自得地欣賞著晚秋時節田野中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