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裏不忍,知道老頭是怕在隔壁睡覺會有打擾,老年人得覺少,起夜又多,所以難免會有動靜,但是少年知道若是去勸說老人家免不了又要解釋好半天,好在天氣還不算冷,夜裏又沒有風,倒也不至於會著涼。
不過少年還是在聽到伍老頭的鼾聲之後施展出禦離閃的輕功給老頭多加了一床被子,然後就坐在老頭身旁幾步遠的地方打坐修煉大道五行訣,並著重修煉火屬性真氣。
如此一來,少年身體周圍便升騰起一股熱流,直到快天亮的時候,伍老頭熱得把被子掀到一邊茫然坐起,見到少年就在身側盤膝而坐,少年的身體四周有一片淡紫色的氤氳,裏麵少年的麵容有些看不太清楚。
如此怪異的景象令老頭誠惶誠恐又有些不安,想起身離開但是又不敢打擾了少年,隻好摒住了呼吸不敢動彈分毫。
但少年突然睜開雙眼,眸子中閃過一道精光之後神情歸於平靜,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天邊的泛起的一絲魚肚白,轉頭笑著對伍老頭說道:“大伯,嚇到你了吧,不用緊張的,我也是武道中人,剛剛隻是在修煉功法而已,大伯,多謝你提供住宿。”
伍老頭夜裏一覺睡得甚是踏實,這會精神頭很足,笑道:“公子客氣了,其實公子進村時我就已經看出公子是武道高手,因為你身上有一股和兩個兒子一樣的氣息,我雖然不懂,但猜得出,
公子,你先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把驢子喂些精料,等驢子吃飽後你們再走,如果不急的話完全可以吃完早飯再走。”
少年笑著點了點頭,老頭去喂驢的時候,少年悄悄走進廚房,動作麻利地生火燒水,刷了鍋之後找到了米缸,米缸裏滿滿的,這在窮苦人家是見不到的景象。
米飯好了之後,少年找到了夜裏吃剩下的半盆雞肉放到了米飯上邊,以米飯的熱氣來溫熱已經涼了的雞肉,蓋好鍋蓋走出廚房,便看到驪珠公主已經穿戴好了站在門口安靜的等著。
伍老頭已經喂好了驢,這會兒從院子外的柴火堆裏扯了一捆樹枝回來,見年輕的公子已經扶著女子上了驢子,連忙緊走幾步迎了上來。
“公子,真的不等吃完早飯再走嗎?不麻煩的,我很快就能做好。”
少年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塊桃木刻成的木牌放到老人布滿老繭的手裏,說道:“大伯,這會趕路不曬,這是一塊太平無事符,是我用雷擊木寫的,請收下吧。”
老頭將木牌視若珍寶般地捧起,激動地說道:“公子,我怎麼敢收如此貴重的東西啊!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哇……”
少年牽驢走向院門,說道:“大伯,以後不要睡在院子外麵了,如果以後我再路過這裏一定會來看你的,對了,忘了告訴大伯,我是家中的獨子,但是若是當我的國家受到了外族的威脅,我會毫不猶豫
地去用自己的生命捍衛家園的安寧,大伯,你的兩個兒子是真正的英雄,人活著總要做一些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祖宗先人的事情,若繁衍後代隻為了香火傳承,總是希望安逸的生活由別人來守護,那就是行屍走肉,大伯,好好活著,我們後會有期!”
老頭怔怔地看著牽驢少年走出院門越走越遠,將那枚木牌緊緊地貼在了胸前。
廚房裏帶著雞肉香味的米飯香飄了出來,伍老頭走進廚房便看到在灶台上放著一大錠銀子,鍋蓋的縫隙中升起霧靄一般的熱氣。
老頭拿起銀子便追出院門,口中細碎地念叨著,“隻是一頓飯而已,怎麼敢收銀子嗬……萬萬使不得啊……”
可是伍老頭已經看不到牽驢少年的身影,伍老頭這一天早上在院子裏吃著香噴噴的雞肉米飯,想起兩個兒子的時候就再也不覺得委屈了。
西關道折衝府自從新的折衝都尉蘇顯瀾上任之後,西關道的城牆越來越厚越來越高,還是那六個團的遊騎,但是西關道折衝府的防衛能力卻今非昔比了。
西涼方向調集近萬大軍,但經過斥候幾次向西關道折衝府的打探之後卻數次推遲了對西關道折衝府的進攻。
一方麵是攻下折衝府可能要耗費至少三至五天,而這麼長的時間足夠西關道折衝府等來援軍。
而就在統領西涼上萬大軍的行軍都督猶豫不決之時,距離西關道折衝府最近的南林道
折衝府方向傳來了對西涼不利的消息。
在邊境所有視線都集中到了西關道方向時,南林道折衝府以兩團兵力在清晨時突然殺入西涼邊境,孤軍深入二百餘裏,距離西涼響水河也僅一箭之地,期間共拔掉了西涼四座巡衛營,有兩營幾乎被全殲。
響水河方向共有十八座巡衛營,雖然第一時間對穿入境內的北蒼遊騎發起合圍,因為按照這幾年之間兩方戰鬥的經驗,北蒼遊騎這種孤軍深入的戰術並不罕見,每一次都是順著一片從落隱山脈一直連向西涼的森林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