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休苦澀地笑了笑,問道:“夏兄,你有沒有覺得,其實江湖遠比廟堂更好混一些,混江湖的無非是生死一線,不過活得瀟灑自在,可是若是進入廟堂,那可就是生死不由人,命運都是掌握在別人的手裏,既然不為官,我何必在乎會不會被千夫所指,大不了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了卻餘生算啦。”
蘇顯仙又一次抬頭看天色,天邊有一片烏雲從南向北黑壓壓的滾滾而來,一場大雨已經在醞釀之中了。
西涼少雨,但是銅雲關因為與萬古大陸的山脈相鄰,倒是不缺雨水。
雲彩往北瓢潑水,這一場大雨一定會在傍晚之前來臨,蘇顯仙起身向白陽休拱手施禮道:“白兄,看天公不美,一場大雨應該就要來了,在下還有事便不多陪了,告辭。”
白陽休還沒聊得盡興,有點意興闌珊,一臉遺憾的說道:“夏兄,不知你住在城中哪家客棧,在下有夏兄有相見恨晚之感,請告知下來,在下一定前往拜訪。”
蘇顯仙歉意一笑,說道:“白兄,我沒有住在客棧,我今夜打算去斜月山莊借宿,若有緣再見吧。”
說完之後蘇顯仙直接施展出禦離閃身法,幾個起落之後已經消失在了白陽休的視線之中。
白陽休其實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是當看到年輕書生的輕功身法之後,他自嘲地笑了笑,搖頭自語道:“在家裏時以為自己武道一境已經很不錯,沒
想到江湖如此波濤洶湧,一個蘇仙看走了眼,這個叫夏山的難道也非池中之物?”
悵然若失的白陽休像是丟了魂一樣回到銅雲關,而在白陽休走了之後不到半個時辰,蘇顯仙又回到了剛才的地方。
暮色沉沉,大雨將至之前,空氣也似乎變得非常壓抑,攬月江邊早已經沒有了遊人,蘇顯仙把書箱收進錦囊,隻留下了腰間的神器‘覺醒’。
未及太陽徹底落江,便已經烏雲壓頂,天空中先是出現了一絲絲的細線與大地相連,綿綿細雨手持續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之後,雨聲漸大,攬月江江麵被雨水打成了開鍋的水一般。
蘇顯仙從錦囊法寶中取出鬥笠蓑衣,穿好之後便蹲在那裏,因為蹲著的時候雨水便不會滴到下半身,整個身體被大大的鬥笠蓋在下麵。
這一場大雨很快就變成了天地難分的巨大黑幕,而整個攬月江邊隻有一個穿蓑衣帶鬥笠的年輕人。
天地間有一些不可見的靈氣皆向著山與水的中間而去,最終全部圍繞著蘇顯仙,然後化為真氣被吸收掉。
如有靈犀一點,蘇顯仙突然開始運行起大道五行訣,五行真氣相生,最終皆轉化為水屬性真氣,蘇顯仙開始積蓄真氣。
雨水肆意撲打大地,但是蘇顯仙很快就聽到了一種不一樣的聲音,一道黑影從龍門山方向飛馳而至,水雨打在這個人的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蘇顯仙緩緩站起身與此人
相隔三丈距離對望,雖然在黑夜之中,但是兩個人均能察覺到對方身上氣勢磅礴的刀意。
那一道黑影未穿蓑衣,任由雨點撲打在臉上,身體已經濕透,不過他並不在乎,他的右側腰間懸刀,左手輕輕握住刀柄,看似隨意,但實則隨時可能爆發出如洪水猛獸般的拔刀一斬。
而蘇顯仙刀懸左側腰間,雙手自然垂下,倒是有些不同尋常。
黑影緩緩向前又走了三步,沉聲開口道:“你就是明洞觀連續挑戰端陽城高手的蘇仙?”
蘇顯仙微微點頭示意,說道:“在下蘇仙見過楊老前輩,今日與楊前輩於此並不是挑戰,而是切磋,楊老前輩在刀法造詣上已經登峰造極,在整個西涼無人不知,在下也隻是站在山腳望山巔,老前輩能來,就已經讓在下非常感激了,請楊老前輩賜教。”
楊仝身上的氣勢弱了一分,語氣仍然冰冷,說道:“少給老夫拍馬屁,沒用,能以武道第三境巔峰實力進入排名榜第二百四十七位,你已經是西涼無為境強者之中可以位列前三的存在了,若非如此,老夫也不會冒雨前來,蘇仙,傳言你的九轉幻刀可達到第五轉,老夫很想見識一下傳說中刀聖的刀法,你先出招吧。”
蘇顯仙微微點頭,右手輕抬,看似輕描淡寫,但手抬起之後到刀柄之間的距離卻驟然加快,下一瞬間,神器‘覺醒’已經從腰間摘下,刀不出鞘但卻
已經劈斬出去!
一聲清亮龍吟之聲劃破雨幕,一道刀氣竟然令兩人之間的大雨有了短暫的停滯,那一道以刀鞘劃出的刀氣抹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劈向對麵黑影。
楊仝在蘇顯仙揮動刀鞘的一瞬間同時有了動作,而且氣勢極為猛烈,麵對淩厲刀氣身體不退反進,同時左手大拇指輕推刀鞘,刀出鞘一寸,一道寒光閃過,如同遊龍出洞,長刀出鞘,蘇顯仙的刀氣便被無形化解。
楊仝刀出如龍遊,不同於常人用刀時的大開大合以劈砍剁為主,楊仝的刀用於巧,以切劃點削為主,倒是和劍法有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