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17年,武岡州,秋收時節的城東門菜市口。
當時,民國政府已廢州改縣,但,這裏的百姓還是如此稱呼,原因,不適應!
偉大的導師毛主席說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武岡州原本從一家鹵味店,慢慢地,如燎原之勢,勢不可擋!整個縣城,何止上千家?俗話說:做生意,開冷門興,開熱門衰。但,各街各鋪,依舊門庭若市!
這武岡州鹵菜手藝傳承於秦末,一直被尊享入皇家貢品,所以,附近縣市商人,都雲集於此,把它輸送到全國各地,就這樣,武岡是為鹵菜之都的事實,家喻戶曉!
東門菜市口曹記鹵菜鋪門前,一個瘦高小夥,滿身補丁灰布衣,布紐扣第一粒是敞開的,踏著蠟黃草鞋,在艱難地走著,雖然已是立秋,但還是熱汗直流!
這人約弱冠之年,肩上一根木扁擔,挑著很沉很沉的籮筐,如何看出?你瞧,他那卷得很高的褲腿,暴出滿腿青筋,如同爬滿的蚯蚓,弱小的腰,成拉滿的弓樣,稚嫩的臉上,紅如鐵匠鋪的鐵水!
此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這滿城的鹵香味,進入他的鼻孔,滑入喉嚨,流入胃部,假裝吃上了口可的鹵菜。
他忍不住“吧唧”了一下。
對麵曹記鹵菜鋪掌櫃的也是窮苦百姓出身,雖然很忙,但對眼前這少年窘態,盡收眼底。
“小家門,來,拿去!還不趕緊
去把這鹽送了,多累!”曹記鹵菜鋪掌櫃伸出盡顯鹵豬蹄子般的右手,手中一塊茶幾色的鹵豆腐遞給這少年。
“謝謝家門,老是吃你的……”少年沒有半點拒絕之意,快速接過,免得影響這掌櫃手中工作。
原來,這少年姓曹!曹記鹵菜鋪的老板一直關心這個勞苦的小家門。
“對了,五銳,回去時,來拿些案板下的碎料……”
看來,他們之間很熟悉了,也可以這樣認為,小小年紀的曹五銳來武岡州送鹽不止這一回。
這聲音從忙乎中的曹記鹵菜鋪掌櫃口中傳來,如泉水般甘甜,眼前這少年曹五銳是這樣認為的。
鹵菜鋪的碎料,其實,就是案板上長久切鹵菜流下來的粉末,多虧是呈半流體狀,要不,這些粉末早就被風吹走了!
但,曹五銳是十分開心的,因為,拿回家,可以搭著紅薯葉米糠粥吃,絕對是人間美味!要不,他臉上不會如此燦爛。
“殺人啦,要殺革命黨啦……”正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如雷聲音。
曹五銳隨著湧向前的人群,加快了步伐,雖然草鞋處傳來陣陣鑽心的刺痛。心想,這破草鞋,也得回去換一雙新的了,要不,這雙腳肯定就要換新的。
殺人是多麼恐怖的事,說真的,曹五銳長這麼大,連殺雞都沒有碰上,雖然家裏養著雞,但,都是拿到龍江集市去換了銅板的。
這種讓人毛骨悚
然的事不多見,或許,隻是曹五銳不多見而已。
雖然害怕,但曹五銳還是跟著人流,向著呐喊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