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貴妃的反問,讓鄭寧月說不出話來。

可她的指甲,幾乎嵌進了自己的手掌皮肉中,明明痛的,可她卻沒有感覺。

讓母親頂罪而死,其實不是她的主意。

陛下昨夜就告訴她,查出了太子妃被謀害不能生子的事情,是她和母親做的,要論罪可都是有罪的。

但是,皇嗣的生母不能有罪,所以,已經讓人去鄭家傳話,讓她母親攬下罪名以死謝罪,好保全她。

她是不忍心的,她在懷有野心,也心性涼薄了些,但是那是她的生身母親啊。

可是陛下說,就算不把她摘出來,母親也是有罪的。

讓她想想孩子,想想鄭家的以後,想想……

她最終做不了什麼。

陛下也容不得她做什麼,因為,陛下隻是告訴她而已,而不是跟她商量。

她隻能默許自己的母親死。

可死就死了,母親風光一世,豈能連喪事都沒有?如此淒涼的草草葬了?

她作勢就要掀開被子道;“不行,我要去求陛下,我……”

柔貴妃淡聲道:“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是先想想自己吧。”

鄭寧月頓住,手下意識的抓緊被子,問:“什麼叫……我自身難保?”

柔貴妃道:“剛才我去見陛下,卻見陛下發了好大的怒,砸了最喜歡的茶盞,你可知是為什麼?”

不等鄭寧要說話,她繼續道:“因為現在外麵沸沸揚揚的傳著關於你的流言,說你才是下毒害了皇後娘娘的人,因為你想要取代皇後,也說太子妃受害,也是你背後主使,而你的母親,是為你頂罪而死。”

鄭寧月臉色霎時慘白。

“可因為你懷有身孕,陛下袒護,所以以雲昭儀和你母親替罪而死,隻為了保全你和你的孩子,如今外麵盡是譴責質疑陛下的話,陛下已經不得不處置你了。”

鄭寧月已經顧不得剛才對母親這般下場的愧疚憤然,顫聲問:“什麼……什麼意思?陛下要處置我?”

柔貴妃:“是,陛下打算廢了你的位份,等你生下孩子,交給我養。”

“不!”

鄭寧月激動的尖銳道:“不可以,我的孩子,憑什麼給你養?陛下不能這樣對我,我是鄭家的女兒啊,陛下怎能廢了我?怎能將我的孩子給你養?你這樣出身卑賤的人,怎麼配養我的孩子?!”

柔貴妃的臉色,冷下了幾分,明明在笑著,卻讓人看著毛骨悚然。

鄭寧月有些被嚇到,可轉念一想,她有什麼好怕的?

柔貴妃就是出身低賤?

雖然父親從不說是在哪裏尋到的人,但是,一個送去搏寵的工具,還能是什麼好人家的?

而且,這女人這麼會勾搭男人,進宮幾年就從美人成了貴妃,還得了陛下這般歡心,可見是極為懂得勾搭男人的,說不定,是從風塵之地出來的。

她最惡心這等上不得台麵的貨色。

柔貴妃淡聲道:“你若是不想,自可跟陛下說,讓這孩子跟你一起進冷宮,隻要你不怕孩子跟你一起吃苦,反正不是我對的親生孩子,你當我想養?我若想養孩子,宮裏有的是。”

鄭寧月張了張嘴想說神惡魔,可也反駁不了柔貴妃的話。

確實如此。

以皇帝對柔貴妃的寵愛在意,宮裏的孩子,隻要柔貴妃想要,她哪個養不得?

便是有些皇子公主年歲大了,也有自己的生母,但是也有年紀小些的五皇子,還有兩個公主,即便這三個也有自己的生母,但是那又如何?

而她,若真的獲罪被廢,她的孩子便是罪妃之子。

鄭寧月紅著眼搖著頭,滿是不甘心:“可是不行……陛下怎麼能廢了我?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你讓我去見陛下!”

柔貴妃道:“你見了陛下,也是一樣的,你該明白,你所做的一切,已經讓陛下厭惡至極,陛下一心隻想捧著太子,而你卻想要取代皇後,還想生個孩子取代太子,陛下一心想抱嫡皇孫,你卻害了太子妃生不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