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䛙在德靈長老處練習書法。
德靈閑來無事喜歡泡茶和書法繪畫,其是書法界內的泰鬥級人物,梁䛙的書法便是從師從他門下。
德靈一邊品茶,一邊瞟一眼正在執筆揮墨的梁䛙,恰好最後一筆收起。
“今日收筆有些急了點,不太像你。”德靈抿一口茶,笑吟吟說道。
梁䛙看著紙上的字,帶著一些狂躁,過於張揚,他攏了攏眉頭,索性放下筆,抬頭望著窗外,隻是綠水青山隻能浮在表麵上,難以入眼。
“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有什麼想要的嗎?當然,這是替你爺爺問的。”
梁䛙幹脆走到窗邊,十分專心地看著被烏雲籠罩的天幕,喃喃道:“連日來都是陰雨天,怪不得讓人煩躁。”
德靈瞅他一眼,繼續笑眯眯埋頭喝茶。
“你就隨便要點什麼,他老人家也開心點。”
“我沒什麼想要的,跟他老人家說一聲謝謝吧。”
德靈沒有阻止,隻是悄悄歎一口氣,“有件事我想想,還是要跟你說一聲,明天你父親和你繼母要給你弟弟舉辦慶祝酒會,他們到時候也會請你爺爺出席,你爺爺答應了。你弟弟今年也十八歲了。”他說到這,也不再繼續,隻端起茶杯吹沫。
梁䛙沒有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向他,“時間不早了,就不打擾您休息,我先走一步。”
“欸,欸,去吧,好孩子。”
……
梁䛙回到小屋,推門的一瞬間,便有所感應。
他
一路朝裏走去,直達裏間。
隻見他的床上躺著一個人,準確來說,是一個女人。
女人背對他,身上蓋著他的被子,一路遮到下巴的位置。
女人似有察覺,緩緩轉動身體,連帶著被子,讓她看上去像一條蟲。
“言休哥哥,你回來啦。”穆橘年眼巴巴看著他,一臉天真無辜的模樣,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之處。
梁䛙站在那,麵無表情。
“言休哥哥,你為什麼不說話?”
“起來。”
“不要。”
“再說一遍,起來,離開這。”
穆橘年賭氣似的,鼓著臉,“就是不起,怎麼?你現在是移情別戀了,越發看我不順眼了是吧?”
梁䛙一聽,臉色更加難看。
他索性大步朝她走過去。
梁䛙瘦瘦高高的一個人,朝她走過來時,很是有些說不出的壓迫感,她被子裏的手緊了緊,咽了咽喉嚨。
梁䛙捏住被角,一語不發,直接掀起。
“起……”他的一個“起”字發音都還沒有完整,喉嚨像突然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頓時啞了。
深色的被鋪之下,是刺眼的白,還有穆橘兩頰處的緋紅。
“唰”的一聲,被子又重新重重蓋回到她的身上。
梁䛙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般,差點要拔腿就逃,但一雙腿就像長了釘子似的,牢牢定在那,一動不能動彈。
“言休哥哥,你的臉好紅。”穆橘年大著膽子說道,語氣聽上去十分無辜,好像引起這一切的人,跟自己
無關似的。
梁䛙憋足了勁,最後終於憋出了三個字,“你瘋了。”
蒼白又無力。
穆橘年直勾勾盯著他,突然動手掀開被子。
梁䛙第一時間背過身去。
他閉上眼睛,全身的感受就變得尤為靈敏。
比如,她赤著腳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比如,她若有似無的香味,再比如,她略微發燙的身體,觸上他背後的瞬間。
梁䛙全身僵硬無比。
穆橘年雙手從背後緩緩纏住他的腰,在沒有亮燈的房間內,看上去就像兩條白蛇,在他胸膛前爬行。
“言休哥哥,你明天生日,這是我提前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穆橘年貼在他的後背,左腿若有似無地在他小腿處輕輕蹭了蹭。
穆橘年很久都沒等到他開口,隻好仰起臉,歪著腦袋看他。
梁䛙垂著臉躲在陰影裏,穆橘年幾乎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到底,跟誰學的。”
隨著天幕漸漸暗下,梁䛙的聲音顯得有些縹緲,穆橘年第一遍沒聽清,下意識“嗯”了一聲,明白過來之後,發出清脆的一聲笑。
“那你喜不喜歡?”她的手開始有意識地遊移。
“你對他也這樣嗎?”
梁䛙有些冷漠的聲音響起,這次要清晰許多。
穆橘年的動作頓了頓,但幾乎緊接著,她上前一步,轉身麵向他。
這一次,梁䛙沒有閉眼睛,他冷冷地注視著她。
穆橘年執起他的右手,緩緩放到心髒上,“我說沒有,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