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雪一場接著一場,毫不停歇,莫日根端著藥碗進帳,躺在床上的梁實側頭看他,“今天怎麼沒有給我拿蜜餞?”
莫日根微微冷著臉把藥放到床頭櫃上,彎腰扶著梁實從床上坐起來,給他背後墊好靠背,端起藥碗送到他嘴邊,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梁實知道這小子在鬧別扭,嫌他不注意身體,所幸他主動吃藥,這小子也說不出別的來。他端起碗試探性地嚐了一口子,舌尖上的苦意讓他眉頭擰得死死的,狠著心咽下去,一路苦到胃裏。
他瞪著莫日根,“今日怎麼這麼苦?!”
莫日根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您的風寒一直未好,李太醫便給您加大了藥量,良藥苦口,您一口氣喝下去,再嚐來一個可敦新做的果幹,今次您的病就能好了。”
他像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油紙包,當著梁實的麵打開,一一介紹道“左邊這個是地瓜幹,右側這個是紫薯幹,甜而不膩。”
梁實伸手想拿,被莫日根躲開了,他哄著,“師父,您先吃藥。”
梁實的視線轉向黑乎乎的藥,苦著臉一飲而盡。
莫日根看著梁實勾了勾唇角,師傅,今日可是多加了半兩黃連呢,我就不信您的心火去不了。
他接過碗,把手裏的果幹遞過去,梁實連吃半包才把苦味壓下去。
他覺得差不多,對著莫日根擺擺手,“好徒兒,為師累了,先歇了。”
莫日根點點頭,給他掖了掖被角,“師父,可敦讓您明日去跟她一起對賬。”
梁實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我生病未愈,你沒告訴可敦嘛?”
“小子說了,但您的風寒都半個月了,總是躺著也不利於病愈。而且可敦說她那有些特效藥,一招見效,讓您明日去試試。”莫日根板著臉,頗有些梁實的影子。
梁實搖搖頭,“你再去一趟,告訴可敦,我病的很重,還需臥床。”
莫日根直接道“可是徒兒已經跟可敦說了,您已大好。”
話畢,他起身彎腰行禮,“師父見諒,徒兒不能說謊。”
梁實看著他帶出來的好徒兒,氣得閉上眼睛。
莫日根看著他師傅笑了笑,“師父您好好歇著,徒兒晚膳再來。”
梁實睜開一隻眼睛,看著莫日根歡快的背影,咬牙切齒,“小兔崽子。”
王帳,李瑾菀正帶著時夏幾人圍著炭爐烤紅薯、煮茶,好不愜意。
白露扒了扒埋著的紅薯,拿手輕輕按了按,熟透了,遞給旁邊的李瑾菀,“可敦,這個可以了。”
隨後把爐子內的其他扒出來,分給大家。
“好燙。”
“你慢點。”常青嫌棄地看了一眼晚舟。
今朝咽下嘴裏甜膩的紅薯,問道“可敦,馬上就是年關了,吉達將軍怎麼還未回來。”
李瑾菀搖搖頭,“快了吧。”
“那奴婢把他們的年禮留出來,等他們回來再說。”
“好。”
白露也接著道“可敦,奴婢和王路、莫日根已經查好賬了。不算糧草,入賬兩萬三千兩。”
旁邊的時夏轉頭看過來,“這麼多?”
白露淡定地點點頭,“糧草折算成白銀也有兩萬兩,也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