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圖感覺自己到了深淵,不停地有東西把他往下拽,他想掙脫也掙脫不開。

最後他覺得累了,不想掙紮了,想要放棄。

但他好像聽到了阿古善的聲音,他說他還沒給他報仇,要他自己醒來報仇。

烏日圖很想告訴她,他報不了仇,他愧對他母親。

他後來不知道又聽到了誰的聲音,聲音很模糊,一點也聽不清,他又掙紮了一下。

烏日圖睜開眼,刺眼的陽光讓他想要抬手,卻發現渾身無力。

他緩了緩,清醒了些,轉頭看了看房間,房間裏沒有人,卻有濃濃的藥味。

他再一次活了下來,被人從鬼門關救了回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這一刻,昏迷前的記憶全部湧上來,他不能不報仇,他要讓這些人得到應有的報應,誰也不能逃過去。

“母親,您放心,我會活到給您報完仇的。”

他動了動身體,感覺有了些力氣,撐著床坐起身,無意間看到中衣的係帶。

果然,係錯了,這個係法,是…

有人推門而入,他鬆開拽著中衣的手,看過去。

洛儀看到他醒來,笑著道“你終於醒了。”

“你…怎麼來了?”烏日圖半天沒反應過來。

洛儀今日穿了紫色的紗裙,重重疊疊地交錯著,她並沒有戴繁複的頭飾,卻依然襯得麵容豔麗。

“你生病了,我不來也不放心啊!”

她停頓一下,笑著調侃道“怎麼說你也是我的病人,救不好你,豈不是砸了我的招牌。”

終於找回了熟悉的感覺,烏日圖笑著搖搖頭,“我終於相信你是白善了。”

洛儀把藥遞給他,問道“怎麼?看我穿女裝不習慣,要不我換男裝?”

“不必,你喜歡如何便如何,不要因為我改變。”烏日圖把到嘴邊的藥碗放下來,認真地看著她。

洛儀與他對視片刻,別開頭,聲音低低的,“行了,快喝藥吧,涼了苦。”

“放心,我最不怕苦。”

洛儀抬頭瞪他,“你喝不喝?!”

烏日圖用勺子輕輕攪拌一下,一飲而盡。

“算你識相。”洛儀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碗,輕哼一聲,轉身把碗放到旁邊。

房間內靜下來,兩人沒再說話,烏日圖看著她忙前忙後的背影,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開口,“神醫穀的事情忙好了?”

“什麼?”洛儀轉頭看他。

烏日圖重複道“你從草原離開,不是因為神醫穀的事?”

“哦,好了。”洛儀皮笑肉不笑。

可不是好了,她當時接到消息,以為神醫穀出了什麼大事,沒想到是快過年了,喊她回去打掃衛生。

她到時,其他人正其樂融融地烤火看雪,隻有她一個人,淋得像個傻子,馬不停蹄地趕回去。

當然,還沒等她發飆,老頭子就看到她了,連忙喊著她的師兄弟帶她換洗烤火,免得生病。

等她換洗完坐到火盆前,又收到來自師父師伯和同門師兄弟的禮物。但是,還沒等她高興,她那不要臉的師兄周扒皮就給她安排好了活計。

想到這,洛儀歎了口氣,都怪她技不如人,她下次一定要壓周扒皮一頭。

“洛儀?”

“怎麼了?”洛儀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