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儀換下一身偽裝,心情複雜地離開別苑,她自認為裝小太監裝的很像,怎麼這麼容易就被認出來呢。
她是越想越氣,氣自己一時心軟擔心他的傷,更氣自己做戲還讓人看穿,丟了麵子。
殊不知她偽裝的再好也逃不過烏日圖的眼,烏日圖曾經和女扮男裝的她相處許久,最忘不掉的就是她那雙眼睛,靈動有神,讓人一眼便能記住。
烏日圖半躺在床上,左手拇指與食指不斷摩挲,不知道在回味什麼。
敲門聲突然驚醒了他,他迅速回神,淡聲開口,“進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雅傾的哭聲從門口傳來,邊哭邊喊哥哥,不知道的以為他死了。
他嘴角微抽,看著她快步走到床邊坐下,拉起他的手又開始新一輪大哭。
烏日圖的視線看向緊隨其後的托勒,托勒一臉迷茫地看他,顯然不知道緣由。
他垂下頭拍了拍雅傾的肩膀,溫聲安慰,“沒事了,哥哥沒事,別擔心。”
她啜泣地抬頭,紅腫的眼睛仔細打量他,隨後猛地點頭,像是自言自語,“沒事了。”
烏日圖看著她心中也有淡淡酸楚,簡單來看,雅傾比他還慘,他至少有家可歸。而她認為他是她哥哥,全身心信任他,把他當成最親近的家人,可他卻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回神笑笑,“真的無事,明日哥哥便能下床了,不信你明早來看。今日晚了,先回去休息。”
雅傾攥緊他的手不鬆開,烏日圖又安撫了好久才把人哄走。
托勒看烏日圖接著淡下來的臉,試探著開口,“三王子是心軟了?”
烏日圖聞聲看他,眼神複雜,托勒意識到自己越界,趕忙賠罪。
烏日圖笑了,笑容也很複雜,有欣慰也有釋然還有淡淡的尷尬,隨後他又抿直唇,“是,有些不忍心。但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沒有回頭路了。”
托勒也明白,為了獲得宣威帝的信任,人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了,若是這時候放棄,才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將手中的藥放到桌上,“說是洛神醫讓轉交給你的,將軍說讓你親自道謝。”
他小心覷著他的臉色,看他始終神色很淡才放下心來,頗為感慨的來了一句,“洛神醫真不愧是神醫,您胸口那一劍若是沒有她的藥,很難吊住那口氣。”
這話烏日圖總覺得他在詛咒他,陰惻惻的目光盯上托勒,他立馬識相的閉嘴,又殷切地端來溫水,將水和藥遞過來,“您先吃藥。”
“你要是閑,明日就帶雅傾進宮叩謝宣威帝的大恩。”
這涼涼的語氣讓他縮了縮脖子,唉,三王子到底是想叩謝宣威帝大恩還是想讓宣威帝記起自己欠的救命之恩啊!
不過左右他也進不去殿,陪著郡主走一趟也沒啥問題。
“屬下明白,明日帶些補氣血的湯。”
烏日圖接過他手裏的水和藥,聲音淡淡,“嗯,下去休息吧。”
這又給了托勒一絲浪的勇氣,他後退一步,忍不住問道“三王子,今日那個小太監…”
他話還沒說完,烏日圖的冷眼已經過來了,他連忙解釋,“是屬下覺得那人有些奇怪才去問了一嘴,屬下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