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宮乾元殿。

“娘親,這是娘親。”小冷坐在阿古善懷裏,看著桌上的畫,興奮地拍手。

阿古善捏捏他的臉,聲音溫和 “想不想見娘親?”

“想~”

阿古善先帶他去了內室,又給他套上厚厚的襖子,小家夥有些躁動,有些委屈,“爹爹,熱,我熱。”

“乖,一會兒就不熱了,要見娘親就要多穿一點,還想見嗎?”

“想,我可以。”他握著小拳頭,一臉堅決。

穿戴完畢後,阿古善抱著他打開了內室後的暗門,小冷一臉驚訝,但昏暗不明的通道讓他不安,於是轉頭抱住了阿古善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道“爹爹,我不怕的。”

阿古善笑了笑,輕拍著他的背安撫,“小冷好樣的。”

走過不長的通道,眼前驟然開闊,明亮的燭火,溫馨的布置,小冷好奇地左看右看,皺著眉思考了好一會兒,一臉驚奇地看著阿古善說,“家,這是家。”

“真聰明,這是我們的家。”他不吝誇讚。

阿古善沒想到,兩歲的孩子記憶能這麼深刻,他確實將王帳的布置原封不動地搬到了這裏,他不想讓李瑾菀冷冰冰地躺在陌生的環境裏,他怕她醒來會害怕。

阿古善抱著小冷來到床帳,床上的李瑾菀很安靜,安靜到呼吸都看不到起伏。

他將小冷放到李瑾菀身邊,手順勢探上她的脈,又短了,脈動已經從一刻鍾縮短到了兩息。

阿菀,一年了,該醒來了。

“娘親,娘親!你怎麼不理我?”

小冷委屈的聲音讓他回神,他哄著他說,“乖,娘親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是娘親生病了,你要多喚幾聲娘親,說不定娘親聽到你喚她就能醒來了。”

小冷認真的點頭,隨後深吸一口氣,再次叫道“娘親,娘親,娘親...”

乾元殿內,少布和巴圖兩人轉了一圈,沒找到人,巴圖毫不客氣地坐在椅子上,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他道“人不在,估計是又去了裏麵。”

少布也隨之坐下,說了句,“小王子也不在。”

“那就是可汗帶小王子一起去見可敦了。”巴圖直接回答。

少布微微一笑,感歎道“這可是可汗第一次帶小王子進去,不容易啊。”

巴圖吐槽道“我看你就是操心操多了,可汗做事自有他的考量。”

少布懟他,“可敦剛昏迷時,可汗那消沉的樣子你沒見?!要不是小王子陪在他身邊,他不知能做出什麼事呢!”

巴圖反駁道“當時可汗隻是一時鑽了牛角尖,你看現在,小王子活潑開朗話也多了,可汗溫和近人笑也多了,這不好嗎?!”

少布看了他一眼,心想,可不嘛,就可汗最開始的樣子嚇哭了多少次小王子,他可不得對著小王子溫和些,平易近人些,小王子每日與可汗大眼瞪小眼可能自己也尷尬,可不就多說點多笑笑了,他們的變化是僅對方可見,他們這些人還不是一樣該受冷臉受冷臉。

這話,少布也就在心裏說說,如今一切變好,有些事不提也罷。

內室的腳步聲由遠到近,少布兩人看過去,阿古善抱著恩和森緩步而出,兩人行禮落座後繼續看著阿古善給恩和森喂水,那模樣確實和平常判若兩人。

“爹爹,不想喝了。”

“好。”

“爹爹,我熱。”

“剛剛裏麵太冷,我們再穿一會兒,一會就脫掉。”

阿古善語氣溫柔,少布向巴圖使了個眼色,巴圖瞪他。

兩人眉來眼去,阿古善瞟了兩人一眼,“有事就說。”

少布笑了笑,“可汗,如今已是初秋,按理說您該舉行登基大典的,巴圖受其他人所托,特來問一問。”

阿古善的視線落到巴圖身上,巴圖咧嘴一笑,實話實說,“屬下告知過他們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可他們非要問個所以然,屬下也是沒辦法。”

他神色一轉,略微抱怨道“要我說,這些文官確實如長舌婦一般,整日裏磨磨唧唧,說話也彎彎繞繞,著實不痛快。您不知道,屬下要被他們煩死了。”

少布眼皮一抬懟道“你煩?我看你每日飲酒作樂快活的很。”

巴圖眼睛一瞪,回道“我孤家寡人一個,和這些文官喝喝酒聊聊天增進感情是為以後好辦事,我不像你,整日圍著女人打轉,不思進取。”

“嘖,多做點事和委屈你似的,我向可汗告了假的,你放心,等我銷了假絕不會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