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馨奉淑妃命令,過府探望宋晏傷情的消息,被遞入了鬆麓苑。
彼時國公夫人張氏,正在鬆麓苑和宋老夫人說話。
聽到下人的稟告,張氏鼻間嗤出笑來:“淑妃這人也是奇怪,但凡咱家有個什麼事情,她跑的比誰都快。”
“不清楚的,還以為咱們承國公府,和她華清宮交情有多深似的。”
宋老夫人捏著茶杯蓋,不緊不慢地拂著漂浮在水麵上的茶葉,垂著的眼眸是毫不掩飾的冷意:“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不過是想沽名釣譽,顯示她的八麵玲瓏罷了。”
“順便再幸災樂禍,想看看宴之傷的有多重,有沒有性命之憂!要是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了,她華清宮估計要擺宴慶賀了!”
“田嬤嬤。”手中的茶杯蓋一鬆,掉在茶碗上發出‘咣當’的響聲。
宋老夫人麵色不好看說:“你去迎接下康泰公主,陪著她去凝翠閣,不必往我這裏領了。”
“是。”田嬤嬤應下吩咐走了。
宋老夫人理了下袖口,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又看向張氏:“其實,我心裏是不讚成思音嫁入咱們這種勳貴世家的,咱們承國公府兄友弟恭,宅子裏幹幹淨淨的一團和氣,外麵那些人家可沒咱們家這麼清靜,整天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睡覺都得睜隻眼睛,醃臢事兒太多了,活的太累。”
“不說別人,就說淑妃的娘家輔國公府,她家的那五個兄弟,為了承國公的爵位都鬧成什麼樣了,她二弟為了爵位把家世不顯的發妻都逼死了,娶了禮親王府的靜樂郡主,發妻的一雙兒女,據說為了給靜樂郡主的孩子騰位置,隆冬臘月被人推進了荷花池,兒子當場淹死,女兒活下來了,走一步能咳嗽好幾聲,終日和湯藥為伴,不知道還能活幾年。”
“那小姑娘十二三歲的時候我還見過,叫玉笙,文文靜靜的,長得溫婉聰明,我喜歡的很,當時特別可惜是輔國公家的女兒,但凡和淑妃沒關係,我一定給宴之定下。”
“人心隔肚皮,枕邊人都信不過啊。”
“其實,還是和心性,和家族有關。”
“這些大家族中的哪一個不是在權勢中摸打滾爬出來的,早就練就了一身的權謀之術,一顆鐵石心腸,還是平民更簡單,更清白,沒那麼多彎彎繞繞。”
“咱們思音,找個人品好,性格好,長相好,家世簡單清白的人家即可,有咱們承國公府在一天,沒人敢給她氣受。”
“這不比嫁入那些,和咱們家世相當的人家得意的多,受了委屈,咱們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孩子隻能打破了牙齒混血吞。”
宋老夫人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張氏:“我也是給你個建議,思音畢竟是你的女兒,她的婚事,還是要你鍾意才行。”
張氏沉吟後,說:“兒媳明白母親是疼思音,都為她好。”
“這樣,兒媳也不拘著家世了,在寒門中也找找。”
一說到寒門,宋老夫人想起了什麼:“前年的榜眼好像出身寒門,聽說生的玉樹臨風的,說話不急不慢,脾氣極好,叫沈什麼。”
“宴之成婚時大公主過來賀喜,席間提到了舒寧郡主的婚事,說駙馬爺相中了這個沈榜眼,要給舒寧郡主定下,舒寧郡主覺得這榜眼家裏太窮,老家好像就一間破房子,有一個病重的寡母,要死要活的不願意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