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舟興奮的下了床,洗漱,穿好了衣裳,坐在了妝台。
她歪著頭在屋內巡視了一圈:“韓大夫呢?”
月素一邊為她塗潤膚的脂膏,一邊說道:“韓大夫說身子還是有些不舒服,傍晚過來伺候夫人。”
“哦。”葉輕舟抬手捋著垂在身前的發絲,望著八角菱花銅鏡裏清豔脫俗的容顏:“月素,你說我和我爹長得像嗎?”
月素頓了一下,直起身,望著葉輕舟打量。
葉輕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日日伺候我,我長什麼模樣你都不知道啊?”
月素兩頰微紅:“奴婢不是不知道夫人長什麼樣子,是不知道......將軍長什麼樣子......”
葉輕舟眨巴著眼睛仰視著她。
月素羞窘的拿起桌麵上的纏枝蓮紋玉質梳子,捋過她的發絲輕輕的攏著:“將軍霸氣威嚴,奴婢一個小小的婢子,如何敢直視.......”
“不過,夫人的身長,應該是隨將軍的。”
“您比一般女子要高,身子清瘦,奴婢瞧著將軍清瘦挺拔,想著,這點您是隨將軍的。”
葉輕舟笑了一聲。
隨後,直勾勾的盯著銅鏡裏的人兒:“皇上說我長得很像爹爹,尤其是眉眼。”
“確實,我的眉眼很像爹爹。”
她的手抬起,捧住了自己的臉頰:“我的鼻子,嘴巴,臉型,和爹爹不像。”
“應該是隨我娘了......”
月素手中攏頭發的動作微微一滯,小聲的問道:“夫人是想您的娘親了?”
葉輕舟神色凝滯,沉默了片刻,緩緩的往外吐了一口氣。
歎息道:“人呢,就是這麼貪心,見到爹了,就期望上娘了,居然還敢奢望我娘也活著。”
“我娘怎麼可能活著。”
爹被燕帝召回紹陽後,禁軍就包圍了他們住的小院,從頭到尾別說人了,一隻鳥都沒飛出來過。
娘的屍骨,是舅舅奶娘她們,親手從火場抬出來的,也是爹爹親自放入棺木安葬的。
怎麼可能活著。
她一天胡思亂想什麼。
葉輕舟輕甩了甩了頭,將腦袋中不切實際的想法都拋掉了。
......
收拾完後,葉輕舟讓月素去請葉鈞了。
好半天,月素才回來,說將軍也到了。
葉輕舟抬步去迎接。
就見薑滇打著簾子,一身單薄衣衫的葉鈞從外走來,身上籠罩了一層白霧。
“爹爹怎穿的這麼少?”葉輕舟明顯的著急。
她打量著葉鈞,這才發現他高束的發髻沒戴發冠,並且是濕的。
“爹爹剛沐浴完,就不要出來了,午膳也不是非要一起用不可,我們以後總在一起的,多一頓少一頓,沒什麼的。”
葉鈞一向麵沉似水的臉,見到自家女兒浮現出絲絲笑意:“我不是剛沐浴完,是剛遊完水回來。”
“遊水?”
“沒聽過驛站有湯泉,可以遊水啊。”
葉輕舟一臉懵,堪堪看向薑滇。
薑滇解釋說:“驛站外不遠處,有一條浦河,將軍認為冬日遊水是很好的,可以強身健體,鍛煉人的意誌,所以,一直有冬日泡冷水浴和遊水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