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陸離換了一身月牙白玉綢袍子,部分青絲用羊脂白玉簪挽在腦後,腰掛上等玉佩,頗有光澤。
整個人看上去清冷出塵,與這肮髒不堪的牢房格格不入。
他狹長的丹鳳眼中透著寒光,掃視這僅有一步之遙的兩人,時卿搬來一張梨花木椅,他一甩衣袖坐下。
沈安寧搞笑地看著,還挺講究啊。
秦暮初屁顛屁顛湊過來給他捶背,諂笑著:“二哥日理萬機,怎有時間來四弟這小地方啊?”
“本王若不來,豈不是要被人撬了牆角?”
“二哥,聽我解釋,方才隻是跟二小姐開個玩笑呢,切勿當真,切勿當真。”
說完,秦暮初心虛地“嘿嘿”笑了兩聲。
這家夥,從小就是秦陸離的跟屁蟲。
不得不說,秦暮初一看就是慣犯了,那按摩捶背的動作手法嫻熟得很,沒有個七八年幹不出來。
秦陸離指尖一動,內力將茶杯震開,再將認罪文書拿到眼前看了兩眼。
見狀,秦暮初急忙解釋:“這跟我沒關係啊,要殺要剮,拿二小姐開刀。”
沈安寧:……
“讓她畫押,省得浪費時間。”
秦暮初顫顫巍巍接過認罪文書,眼裏流露出糾結的感情,幾句話在心裏掙紮。
看他愣著不動,秦陸離瞳色漸漸冷下去:“怎麼了?”
秦暮初一咬牙說道:“二哥,這文書再到二小姐手上,怕是留不了全屍了。”
“用你以往的手段不是輕輕鬆鬆?”
秦暮初內心:哪敢啊,那可是您未來的王妃!
看穿他的顧忌,秦陸離嘴角一斜,冷笑道:“若是失手死了,也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他語中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迫於威壓,秦暮初隻得硬著頭皮過去,如若沈安寧活著出去,隻求她別記恨自己,要報仇去找這個冷漠無情的二哥。
“二小姐,按了吧,別讓我為難。”
沈安寧訕訕一笑,語氣無奈:“我也想按,上天不允許啊!”
要是不受點苦,乖乖畫了押,觸發ASF,一道天雷降下,就真的沒有生的希望。
秦暮初問:“這是被冤枉的意思嗎?”快哭!快喊!快鬧!快喊冤!說不定這樣的話,二哥會心軟,雖說概率不大。
他使勁朝沈安寧擠眉弄眼,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見他眼珠子都要擠出來了,沈安寧眼角蕩開笑意,動了動唇無辜而誠懇道:“宗令大人,這文書我不按,這罪,我不認,這鍋,我不背。”
小祖宗啊!
秦陸離聞言,也不再賣關子,走上前讓秦暮初後退。
他如寒潭般深邃黑暗的眸子中沒有情感:“不認可以,本王給你四個選擇。”
沈安寧鎮靜地對上他的眼眸,笑道:“說來聽聽。”
“第一,讓宗令大人用刑,逼迫畫押;第二,本王砍下你的手畫押;第三,你現在就施展引雷之術證明你是詭士,本王便放了你,出了這門,就是聲名遠揚、萬人敬仰的盛秦大祭司。”
秦陸離停了下來,沈安寧頓感無語:這不就是提前挖好了坑,等我跳進去?老狐狸,好算計啊!
“第四呢?”
“第四,本王要你放下尊嚴,求本王救你出去。”
“哦喲,我可真是太怕了。”
沈安寧不屑一顧地譏笑:“不好意思,這四個,我一個也不選。”
橫豎都是死,有得選嗎?不知他是不是心裏有問題,竟想看她屈尊求饒?
“本王不逼你。”
秦陸離早就猜到這個結果,表情沒有太大的起伏,悠然轉身坐下:“宗令大人,動手吧。”
“是。”
秦暮初朝兩個獄卒示意,兩人點頭,便去取刑具。
他就想不明白了,反正未來都是夫妻,放下身段求二哥便可安然離開,脾氣怎這般倔強?
沈安寧依舊不為所動,但當看到獄卒將形形色色的刑具扔在地上時,她打了退堂鼓。
軟鞭、麒麟釘、短刀、白綾、鋼針、鐵鍬……
臥槽,這特麼是怕殺不死我啊!
“請問,這些,都要上一遍嗎?”她試探一問。
秦暮初點頭,咧開嘴文雅一笑:“是的,不過若是二小姐願意畫押,隨時可以停下來。畫押之後,一刀斷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