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已過,夜幕降臨,時卿沿路詢問,都沒有沈安寧的消息,最後無奈之下,隻能無功而返,向秦陸離彙報一天的行程。
秦陸離身著黑色暗紋軟袍,隨意地坐在梨花木椅上,雙目犀利有神,薄唇緊斂,麵容威儀不凡,長長的墨發用玉冠高高地束起,馬尾柔順而高挺,顯得格外精神。
食指一下又下地敲擊桌麵,一片死寂後,他收起眼中的寒冷:“明日你多帶幾個人,隨本王前往青峰村周圍巡察。”
這個蠢貨,不會是迷路了吧?不過她狀態不好,又沒有代步工具,應該走不遠。
“是。”
時卿正要出去,又回頭問:“王爺,要知會柳大夫一聲嗎?”
“不必了。”秦陸離語氣淡漠。
時卿關上門後,秦陸離將手肘放在桌上慢慢按揉太陽穴,眉宇微蹙,自昨日起,頭疼頻發,好似有一條蛆蟲在腦中蠕動,牽動每一根神經,疼痛難耐。
秦陸離揉了許久,這才緩解了部分痛感,他倒了杯解暑茶一飲而盡,目光幽深:“沈安寧,你可別死了。”
深夜,沁悅終於睡了過來,腦袋昏昏沉沉,搞不清狀況。
她動了動雙手,然而卻動彈不得,雙腿也一樣,頓時慌了神,嘴中塞著一團布,喊不出聲。
沈安寧已經極力坐起身,背靠著轎子內壁,心想沁悅可真能睡。
終於,外麵的人似乎累了,放下轎子,開始聊起天來。
“還要多久啊?”
“走到天亮就差不多到烏溪城軍營了。”
“天亮?那還得幾個時辰啊,老子腿都軟了,還抬著兩個大活人。”
“能怎麼辦?把她們扔下?那豈不是白來一趟。”
“罷了罷了,稍作休整,稍後啟程。”
沈安寧聽出了他們的目的地,烏溪城,好像和盛秦挺近的。
不能坐以待斃,要是真被綁進軍營做了營妓,這鹹魚就做不成了。
沈安寧看了沁悅一眼,開始亂動,撞擊轎子,沁悅見狀,也跟著她做。
動靜太大,引來了外麵的人。
其中一人罵罵咧咧過來,沒好氣地掀開門簾:“幹什麼?想死嗎?”
沈安寧見他過來,急忙嗚嗚亂叫。
看出她有話要說,男人進去一把扯下她的粗布,沈安寧呼吸不暢,現在得以解放,大口呼吸後媚笑道:“大哥,人有三急,行行好。”
“憋著,等天亮到了軍營再解決!”男人不給她一點機會。
沈安寧急了:“別啊大哥,你看我倆弱女子手無寸鐵的,又沒能力逃跑。再說了,我實在憋不住了啊,要是弄髒了身子,怕大人會嫌棄啊。”
沁悅如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
男人猶豫了一番,出去和另一個男人商討了幾句才回來,他解下沈安寧和沁悅腳上的麻繩:“去吧。”
“嘿嘿,謝謝。”沈安寧傻笑著走下轎子,借此觀察一周,發現他們共有四人,交談的兩個應該是領頭的,還有兩個一言不發,站在轎子旁看守。
沈安寧和沁悅膽顫心驚地朝一旁的叢林走去,男人不放心,指著轎子旁的兩人吆喝:“你們倆去跟著,我怕她們使詭計。”
沁悅沮喪地低下頭,自己和小姐這次怕是死定了,荒郊野嶺的,壓根兒沒法呼救。
她靠近沈安寧,語氣悲傷:“小姐,你覺得我們死後,是下地獄還是上天堂啊?咱們生平沒做壞事,應該能上天堂吧?”
沈安寧無語,這小妮子怎麼這麼悲觀啊,初見時鼓舞自己活下去的勇氣呢?
“人死後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去火葬場。”就算是死,也必須是老死!
走到灌木叢後,兩個男人直勾勾盯著她倆,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讓人跑了。
沈安寧沒好氣喊:“愣著幹嘛,給我解開麻繩啊,不然你們給我脫褲子?”
兩個男人麵麵相覷,覺得她說得沒毛病,便過來給她倆鬆綁。
“看我幹嘛,你看著我怎麼解決?”
兩人神情有些慌張,連忙背過身。
沈安寧冷笑,小樣兒,還是個雛兒吧,跟老娘鬥?
計上心頭,沈安寧看了一眼沁悅,右手慢慢撫上腰間的滅神刀。
正要拔出來時,那邊的男人走了過來,腳步聲格外大聲,他高聲叫喚:“怎麼這麼久?還沒好嗎?”
剛拔到一半,沈安寧急忙塞了回去,一拉外袍遮住滅神刀。
她語氣諂媚笑道:“大哥,有點緊張啊,人家尚未出閣,要在兩位大哥旁邊方便,屬實艱難啊。”
“少廢話,趕緊的。”
男人微微猶豫,繼續道:“你倆,過來點。”
兩人挪開幾步,沈安寧和沁悅沒辦法,隻能真的就地方便後老老實實讓男人重新給手腳上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