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凜城。
“哎喲!”一個蓬頭垢麵,身穿破爛灰色棉麻布衣的乞丐迎麵撞上秦陸離,摔了個狗吃屎。
他看清秦陸離的穿著打扮後,連忙起身,顧不得疼痛點頭哈腰:“這位大爺,不好意思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
秦陸離輕輕抬手撣去胸口的灰塵,眼中的嫌棄顯而易見,不屑一顧淡淡掃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走過。
乞丐見他不搭理自己,急忙回頭大喊:“兩位大爺瞧著很眼熟啊,可是在尋人?”
秦陸離和時卿停下腳步,狐疑地回身。
“你不是昭烈人士嗎,怎麼覺得我們眼熟?”
時卿的半臉鳳凰麵具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眼中寒光乍現,居高臨下注視乞丐,壓迫感十足。
乞丐故作恐懼,身子畏縮,結結巴巴道:“小的有好些年在盛秦乞討,有幸見過兩位。那邊那位,想必就是聲名遠揚的攝政王殿下吧?”
時卿將信將疑:“你又怎知我們在尋人。”
“小的昨日途徑烏溪城,見到王妃殿下在城中遊玩,所以小的鬥膽猜測,王爺應當是來尋王妃殿下的。”
時卿聽完,給了他幾兩銀子,便走向秦陸離。
乞丐立刻滿臉堆笑,鞠躬道謝:“多謝大爺!多謝大爺!”
他轉身後,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看了看手中的銀兩,露出一個神秘的淺笑。
“王爺,屬下覺得,太過巧合,會不會有陷阱?”
秦陸離冷聲回答:“無妨,小小烏溪,膽敢動手?”
烏溪城。
沈安寧與沁悅在烏溪城客棧小住三日,掐指一算,如果周西辭的人將消息帶到,而烏溪城處於昭烈和盛秦的分界處,到兩邊的距離較近。
除去帶信之人到達盛秦的三日,秦陸離快馬加鞭,兩日大概便可到達。
所以算下來,大概需要五日,不過為了保險,還是提前兩日出門等候。
但她沒成想,秦陸離與時卿得到消息後,在西凜城買了兩匹馬趕來,隻用三日。
雖說出發的地方不同,但花費的時日差不多。
清晨用完早膳,兩人就離開了客棧。
沈安寧走到大街,坐在地上,玉手不停摩擦地麵後,再將泥土灰塵抹到臉上,衣服上。
看得沁悅一臉不解:“小姐,這髒兮兮的,你幹嘛呀?”
“別傻愣著!”
沈安寧用力一拽,沁悅也蹲下,不顧沁悅強烈反抗掙紮,也將她的臉和衣裙抹得髒亂不堪。
“小姐!別!啊!”
一眼看去,兩人就如飽經風霜的落魄千金,完全看不出半點貴氣,反而讓人心生憐憫。
周圍的路人每過一個,都不由得多看幾眼,心中感歎這是誰家的小姐,竟落到乞討的地步。
此時,秦陸離與時卿恰好趕到烏溪城,城中行人眾多,隻能將馬拴在城門口,徒步進城尋找。
經過一番苦尋,終於見到了沈安寧和沁悅的影子。
那一幕讓秦陸離和時卿大為震驚。
沈安寧和沁悅坐在地上,寒酸潦倒,路人於心不忍,將或多或少的銀兩放在她們麵前。
“???”沈安寧滿頭問號,不是吧這些人,把她當乞丐了?
“姑娘,你大好年華,何不在這烏溪城謀份差事,怎甘心放下尊嚴做了乞丐啊?”
另一個路人也附和:“是啊,再不濟,你們長得也不差,可去煙花柳巷做個舞姬,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啊!”
“……”
沈安寧一時語塞,隻能賠笑點頭,含淚收下這一堆銀兩。
不遠處,秦陸離和時卿簡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就連不苟言笑的時卿,此刻都忍不住抬手掩笑。
眼看等了許久,秦陸離也沒來,幹脆就暫時做個乞丐,每逢路人扔下銀兩,沈安寧便笑著點頭道謝。
這樣看來,當乞丐是個不錯的賺錢方式啊。
沁悅隻覺得臉麵都丟光了,窘迫地捂著臉小心翼翼一步步挪開,生怕被別人看出來與沈安寧是一夥的。
突然,一個巨大的銀元寶被扔到沈安寧麵前,滾了好幾下,她頓時眼冒金光,撿起後興奮說著:“多謝好心人,大恩大德永生難忘!”
那雙腳就站在她麵前,遲遲不動。
沈安寧疑惑,抬頭望去,陽光有些刺眼,她不得不眯著眼打量這位衣著華貴的財主。
秦陸離麵無表情,冷冷問道:“是王府的飯不好吃?還是丞相府容不下你了?”
沁悅聽到這耳熟的聲音,循聲望去,立馬興奮起來,走到秦陸離身旁行禮:“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