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寧和周西辭上了馬,周西辭考慮到上坡路段路途陡峭,怕沈安寧不適應,便隻是讓駿馬一步步行走。
“你武功這麼好,是不是可以直接飛到山頂?”沈安寧隨口一問。
周西辭“嗯”了一聲。
“那你為什麼要騎馬上山?”
“內力耗光了,可就任人宰割了。”
“哦。”
“你是不是武功很厲害,厲害到無人能敵?”
“算不上,隻是目前沒輸過。”
“哦。”
從這裏向上,山路猶如一條盤旋在遺靈山的巨蛇,均勻纏繞了七八圈。
大概到半山腰後,沈安寧看位置差不多就叫了停。
周西辭率先下馬,紳士地伸出手去攙扶她。
沈安寧站穩後,喘了幾口氣,抓了抓衣領,耳根微紅。
“你怎麼了?”周西辭看出她的異樣。
沈安寧搖搖頭表示沒事:“有點熱。”
“今日陽光不烈啊,何況還是騎馬上來的。”
沈安寧低頭看看自己的紫衣,神情無奈道:“穿多了……”
二人開始在山腰各處搜尋起來,由於沈安寧對周西辭撒了謊,而他又深信不疑,每找到一種藥材,便會邀功似的拿到她眼前晃晃,直到沈安寧投來讚許的目光,他才心滿意足地放進她的竹簍。
眼看竹簍就要裝滿,沈安寧心裏發慌,再找不到靈煞草,可就要穿幫了。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崖壁的一棵崖鬆旁,靈煞草正隨風搖擺。
沈安寧喜出望外,頓時兩眼放光:“找到了!”
聞聲,周西辭走到她身旁,順著沈安寧手指的方向,那是一株紫紅色植株,葉片呈橢圓狀。
“那是?”
“治風寒的。”
沈安寧胡亂編了個理由,將竹簍放在地上,緊緊抓住一旁的藤蔓,伸出腳試探,欲找一個牢固的落腳點。
她不經意間向下瞟了一眼,頓時嚇破了膽,緊緊抿著唇,雙眼緊合,死死抓住藤蔓,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摔成肉泥。
周西辭看她小心試探的緊張模樣,不禁掩唇淺笑,上前幾步,大手一伸,將沈安寧拉了回來。
“乖乖等著吧。”
沈安寧以為他要搶,一把拽住他的手,神色張皇:“你幹嘛?”
周西辭低頭掃了一眼她的小手:“給你摘藥材啊,你要是死了,我可白忙活一場。”
聽到前半句時,沈安寧本還心懷感激,聽到後麵,她才知道是自作多情了,果然,這些人,還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怎麼可能甘心去幫一個不過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
“那你當心啊。”
周西辭含笑調侃:“你在關心我?”
沈安寧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死了不要緊,別把我藥材毀了。”
“真無情。”周西辭轉身,輕鬆一躍,落到崖鬆樹根處的凹陷處,將靈煞草連根拔起,輕踩崖鬆,又飛了回來。
他將靈煞草放進竹簍,好笑地看著沈安寧呆滯的模樣。
她“嘖嘖”稱奇,感慨一番:“我以後也要學武功,成為高手,稱霸武林!”
她腦海中不斷回放方才周西辭瀟灑的英姿,來去無阻,動作豪放,實在壓製不住內心的激動。
周西辭一把攬過她的肩膀,邪笑道:“要不,拜我為師?”
“滾。”沈安寧毫不留情推開他,“別說拜你為師,我甚至不敢說見過你,我怕我家瘋狗咬人。”
“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放眼丞天,我還沒遇到能與我匹敵的。”
“你就裝吧。”
沈安寧向前走去:“有些藥材,我得去山頂取,你去嗎?”
周西辭翻身上馬,朝她伸手:“送佛送到西。”
山頂的溫度堪比秋末初冬,寒風呼嘯,周西辭攏了攏衣領,遞過怪異的眼光:“你不冷嗎?”
沈安寧嘲笑他一個大男人,還不如自己能禦寒,便故意用手扇了兩下:“還真別說,我熱著呢。”
懸崖之上,一株血紅色花朵開得妖冶多姿,搖曳於風中,囂張而高傲,嬌媚而華貴,像是迎風高歌,狂放不羈。
沈安寧輕輕摘下它的花朵,視若珍寶般捧在手心:“伏焰花,齊了。”
“這是何物?”
“伏焰花,治風寒的。”
“你家小狗的風寒如此嚴重嗎?”
“那當然,可金貴了。”
二人下山後,周西辭轉身就要上馬,沈安寧問道:“你要回丞天了?”
周西辭仰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高山,語重心長:“我要去尋靈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