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夫妻兩人到了佟佳府上的時候,便見著大批的禦林軍守在門外。
赫舍裏大人並不如,隆科多那般位高權重,不然當初也不會叫他將自己的小妾給搶了去。
從前他對這份小妾有幾分心思,但也沒到寵妾滅妻的地步,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竟會叫這樣一個身份卑賤的女子害成這樣。
一時間,他竟是不知道該恨自己更多還是該恨隆科多多一些。
倒是一時間悔恨交加,夫人隻恨當初自己沒將李四兒這個賤人直接給除掉,將這個禍害留下,禍害了自己的親生女啊。
那般毒婦,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解她心頭之恨。
兩人從前沒少來這個地方,可是今日到來的心境與往日都是大不相同的。
跟著帶路的小太監彎彎繞繞的來到了一處極其偏僻的院子,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居然住在這種地方。
小赫舍裏氏的母親帶著顫音問著帶路的太監:“這位公公,您沒帶錯路嗎?皇上真的在裏麵嗎?我女兒她。”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那小太監都不知道回答哪個好。
“您別急,跟著我走,萬歲爺和您女兒就在裏頭等著您呢。”小太監並沒有不耐煩。
一是因為這是貴人高門大姓的,他一個小太監得罪不起,不扒上去就算好的了,再是因為他們的女兒剛剛自己看到了,也實在是可憐的很,對於這對夫妻也十分同情。
兩人到了院門口,太監便停在那處,為他們打開門,示意他們自己進去。
腳步盡是有些顫顫巍巍的,院子裏的太監比門口守著的少不了多少,一進去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那極為顯眼的明黃色龍袍。
赫舍裏大人倒還有幾分理智,對著康熙和貴妃娘娘先行禮,而小赫舍裏氏的娘親,卻已經控製不住撲向了自己的女兒。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她女兒出嫁也有幾年了,兒子都有了,按照常理,本該是到了享福的時候了,不然就是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煩心事少一些。
隻是本該在內宅裏養尊處優的婦人,卻變得比街上乞討的乞丐還要可憐一些。
康熙看到她這般模樣,並沒有計較他的殿前失儀,隻是有些可憐天下父母心呐。
小赫舍裏氏因為長期見不到光,又被毆打,已經變得十分怕人。
見到人總是忍不住蜷縮自己的身子,隻在自己兒子麵前才好上一些。
聽到隆科多的名字,反應才巨大些。
看著眼前抱著自己的婦人,流下兩行清淚,小赫舍裏氏有些疑惑,隻是覺得她好眼熟啊。
“婉兒婉兒,我是額娘呀,額娘來接你了。”
“你看看,額娘,額娘在這。”
看著自己女兒陌生的眼神,她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這都叫些什麼事呀?
哭著哭著,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然起身,險些要站不住,等到站穩以後,她便直衝衝地往國維夫人那邊走去,也就是她的小姑子。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院子裏響起,原來是小赫舍裏氏的額娘直衝衝的給了自己小姑子一巴掌。
“你兒子死的可真好呀,怎麼不早點去死?”
“叫他被你這毒婦給生了下來,赫舍裏氏出了你這麼個人物,也不曉得以後誰敢娶你家的人。”
確實,京中出了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以後,也會因著赫舍裏老夫人的緣故,對於赫舍裏家的姑娘謹慎考慮。
至於下個你家說的,卻不再是赫舍裏氏,而是佟佳氏。
“不僅如此,你們家婦人生出來的兒子,還有哪個姑娘家敢嫁呢?”
聽到,這話康熙忍不住黑了臉,隻是到底憐惜她女兒,遭遇這等禍事,便也不再說什麼。
畢竟康熙要是真的論起來,也是她口中從從家是女人肚子裏生出來的兒子。
這佟家是畢竟是康熙的外家。
康熙一旁的佟國維確是有些聽不下去了,大聲喝道:“你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裏嗎?”
這是在提醒他,當今聖上可是從他們姓佟的女人肚皮裏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