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安突然想到了如今恐怕正在因為痛失愛子而以淚洗麵的前世父母,想到從此就將和他們相隔百年再無相見之日,想到自己再無盡孝的機會,不由心中一酸,兩行熱淚奪眶奔湧而出。
陪著郭安坐在車上的根子,見到郭安突然悲傷哭泣,不由嚇了一跳。
根子帶著哭腔對郭安說:“班長,你不要嚇我。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你的傷王軍醫都說了,不礙事,用不了多久,你的傷就會好的,以前的事情也會都記起來的。”
郭安從根子的口中得知,原來這個郭安雖然性情火爆豪俠仗義,可對手下這十幾個兄弟卻極為關愛護短,為了班中兄弟不受欺負,時常和本連甚至其它連的官兵撕鬥,為此挨了不少軍棍。
可郭安就是死不悔改,現在不僅幾個排長不敢尋釁,就是連長盧明溪和連付,也都輕易不願招惹他們一班。
這個郭安性雖然年紀不大,可長了一副好身板,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再加上一身好功夫,處處為弟兄們出頭,因此成了這些兄弟的主心骨,十幾個人猶如親兄弟一般。
見根子雙眼泛紅,眼見著也要流下淚來,郭安不由心裏一暖。
郭安擦了把淚水,雙手用力支起身體坐好,抬腿伸腳地活動了一下四肢,仔細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
雖然郭安頭上的傷口還痛,活動時不敢輕易牽動傷口,可思維很清楚,手腳活動也很正常,心中安定了不少。
郭安自馮玉祥走後,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郭安的頭部遭受猛烈撞擊後,是否會導致顱內出血。
如果那樣的話,他即便不死,恐怕也要留下後遺症,最輕的也會手足活動不便。
隻是,他至今也沒有任何腦出血的症狀。
這樣的傷並不很重,又怎會讓這個原來的郭安一命嗚呼?又讓自己這個穿越者奪舍?
這讓郭安很是不解。
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穿越了?
為了搞清楚是不是在做夢,他的大腿都被他自己掐紫了。
若不是這大半天來,大隊滿臉汗水的北洋軍士兵不斷從身旁走過,還有根子那沒有絲毫做做,真真切切濃濃的兄弟情感,絲毫看不到前世影視劇的表演痕跡,使他終於敢確信這是真實的。
否則,對於他是否真的穿越了,郭安還真的就不敢這麼快就確定。
不管其它了,隻要活著,能和這幫情意深重的弟兄們在一起,通過自己的努力,讓這些原本在曆史長河中默默無聞的兄弟多幾個活下來的,他郭安就沒白穿越一回,這份責任,他郭安必須承擔起來。
一想到這些,郭安胸中不由豪情勃發,前世那重情重義、天不怕地不怕、桀驁不馴的性情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根子,別怕!”
“老子自小習武,這二十多年受傷的次數多了,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有個三五天老子就又是一條生龍活虎般的漢子。”
郭安語氣堅定地說著,輕輕拍了拍根子的頭。
郭安神情輕鬆,倒不像一個幾個時辰前還差點死去的人,根子一直緊繃的神經不由也放鬆下來,眼中一熱,兩行淚水又流了下來。
見郭安伸手要為他擦拭淚水,根子忙把頭扭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