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財罵罵咧咧地說道:“老大,二三排那些孫子不但不聽我們提醒,還譏笑我們。說我們是杞人憂天。”
“奶奶的,我李有財是石門人,治州是滄州人,誰他娘的是杞縣人。”
李有財不曉杞人憂天這句成語,郭安聽了本想要笑,可想到二三兩個排的弟兄不聽勸告,恐怕今晚要吃大虧,不知有幾多弟兄還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不由心中一沉。
張靖燕低聲說:“老大,回來的時候,我看到連副遠遠地看著許茂林領著弟兄們在抬手榴彈,見到我和麻子就急忙走了,他一定去連部報告連長去了。”
“連長要來查問怎麼辦?”
郭安點點頭道:“無妨。連長要查問,就說弟兄們要再點些篝火,需要挪動大車。”
郭安話音未落,連部的傳令兵急匆匆跑進帳篷。
“郭排長,連長要你馬上去連部。”
傳令兵說完,轉身又跑了出去。
跟著傳令兵進來的許茂林但心地問:“排長,你可要小心些!”
李有財麻臉一寒,瞪起那雙三角眼恨恨地說:“老許、治州,我們把弟兄們都喊來,跟著老大一起去連部,看他盧明溪敢把老大怎樣?”
郭安忙攔住就要出去的三人,沉聲道:“不要亂。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鬧事,否則讓盧明溪抓住把柄,把我們都關了禁閉,排裏這四十來個弟兄誰來管?”
郭安略一思索,對許茂林、張靖燕鄭重說道:“如果我被盧明溪關起來,或者有其它什麼意外,你們為了這四十多弟兄悶得性命,都要忍住。”
“李大哥做事果斷,晚上一切都聽他的。”
郭安說完,邁步就走,卻被根子一把拉住。
“大哥,我不讓你去!”
見根子眼圈濕潤,又要哭。郭安一瞪眼喝道:“根子。”
根子急忙鬆開手,飛快地用衣袖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擦掉。
郭安拍拍根子的肩,看著憂心忡忡的許茂林、張靖燕和李有財。
“不要擔心!老子又沒倒賣軍火,倒騰一下我自己管的彈藥物資又犯了哪條王法?”
“他盧明溪能把老子怎樣?”
借著月光,離著連部老遠,郭安就看見連部前麵站著黑壓壓的一群人。
郭安不由有些擔憂,心道:“這盧明溪莫不是喝多了酒昏了頭,要拿我郭安在二三兩個排的弟兄麵前立威?”
轉念又一想,心中又安穩了許多。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盧明溪至少不敢黑了自己。”
走進了才看清,站在盧明溪的帳篷前的不是二三兩個排的人,這裏靜靜肅立著足有三個排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北洋軍士兵。
郭安心中驚異,暗道:“媽的,調來這麼多部隊,難道還怕老子兵變不成?”
心中無鬼,郭安自就坦然,做好挨軍棍的準備,整了整衣帽,高聲報告。
進了盧明溪的帳篷,郭安不由嚇了一跳。
帳篷裏地中間的空彈藥箱上,坐著一個矮個大頭,身材瘦弱的上尉參謀軍官。這上尉上唇那一抹日式胡須十分顯眼,看過他一眼的人,很難忘記他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