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保定軍校畢業的劉鬱芬的想法和郭安一樣,也認為馮玉祥此舉有些患得患失,很失策。不過,他和蔣鴻遇性格不同,不像也是保定軍校畢業、曾在滇軍蔡鍔手下任過騎兵營長的蔣鴻遇那樣直率。
劉鬱芬性格忍忍,不喜爭風出頭,更不會讓長官為難。
見郭安也看出馮玉祥部署不妥,劉鬱芬心中極為讚歎。
“郭排長,那你認為我們該如何部署?”
“用大車堵住埡口,再派一個排占領埡口右側山梁,這個山梁雖然隻有三十餘米,可正麵坡陡,易守難攻,再多配手榴彈。。。。。。”
“好!”
來的時候,劉鬱芬已經觀察過這埡口的地形,郭安的想法和他如出一轍。
“郭排長,就以你的辦法進行部署。”
“在山梁上的部隊隻需大量投擲手榴彈即可,盧連長,今夜輜重連全連不準休息,都要嚴陣以待。上山梁的那個排,就由你們輜重連出,我派一個班掩護。”
劉鬱芬一來,盧明溪就知道今晚甭想睡個安穩覺了,對郭安早已恨得牙癢癢。
劉鬱芬要他出這個排,盧明溪絲毫未猶豫,馬上指派郭安帶領他的排上山喝山風去。
月朗星稀,銀色的月光透過高大茂密的樹冠縫隙灑落下來,在地上留下斑斑暗暗的光影。
夜裏,山風漸起,不僅吹拂的漫山遍野樹木枝葉嘩嘩作響,連樹木枝幹也頻頻搖曳不止,遠遠看去,仿佛周圍群山都在微微晃動。
輜重連紮營的埡口,已被兩排卸去騾馬彈藥物資的大車阻斷。後麵一排大車上,更用麻包堆起掩體。
前排大車前五十米內的山路中間,每隔十米就燃起一大堆篝火,熊熊的火焰將這一段山路映得通明。
這是郭安的建議,這幾大堆熊熊的火堆,不僅僅讓潰逃過來的殘匪在這裏無處遁形,方便北洋軍阻擊。它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讓殘匪無法看清躲在大車後和山坡上北洋軍的情況。
在輜重連原來的營地附近,也有十幾堆篝火。山間夜晚的風很涼,這些篝火是輜重連和二十七團那三個排的官兵取暖的。
右側的山梁上,因為土層淺,無法構築戰壕,郭安隻好讓弟兄們背上來一百多裝滿糧食的麻包,依托山勢,排列起來充作臨時掩體。
跟隨郭安的一排上山的還有馮治安的那一個班的人。
山頂上林木茂密無法點燃篝火,六十餘個士兵隻得互相依偎在麻包後避風。
山梁上一塊巨石後,郭安和馮治安靠在山石上,有一句沒一句地低聲交談著。
從小馮嘴裏,郭安了解到馮玉祥十四旅的許多情況。
十四旅除了蔣鴻遇,另一個是中校參謀長宋子楊。宋子楊是北洋政府內務總長孫寶琦介紹來的,上過軍校,幹過一段騎兵。
二十八團團長何乃中,讀過軍校,是現任剿匪督辦陸建章的遠房表兄。
二十七團團長楊桂堂,是兩江總督張勳介紹來的。
現名義上隸屬十四旅的衛戍團團長陸承武,是剿匪督辦陸建章的長子。
幾個營長、連長不是是陸建章的親朋故舊,就是各高官勳貴推薦來的,許多人都有背景。這些人趕又不能趕,動又動不得,身為旅長的馮玉祥在許多事情上都會受到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