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朦朧的樹影,灑在微微有些潮濕的草地上。清晨的皇宮還帶著些許靡靡的氣息,婚禮的大廳裏擺著東倒西歪的金杯,一直到早上才有侍女陸陸續續地來收拾。
慕雪纖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抖了抖,緩緩睜開了眼睛。包括身上的鎧甲在內,身旁人每一處都是溫暖的,讓她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她鑽進迦爾納懷裏,柔軟的胸口貼上男人的心口。迦爾納睜開眼睛,瞳孔在短短一瞬間的失焦後看向了懷裏的姑娘:“醒了?”
“嗯……”慕雪倒是毫不避諱,微涼的腳趾輕輕蹭上迦爾納的腿,“我……總不能穿昨天的婚服出去吧。”
你倒是有金甲在怎樣都好,可我不行啊。慕雪的眼睛裏明晃晃地寫著這句話。
“去那麼早做什麼。”迦爾納一翻身,壓住女人柔滑的身體,手不安分地又要順著腰肢摸上去。
“別鬧!”慕雪被他摸得臉頰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許春色,她不自在地咳了幾聲,“你去幫我喊侍女,我要洗澡,一會還要去拜見持國王和毗濕摩呢。”
昨天一晚上的時間,她手上的花紋都亂成了一片,此時粘在胳膊上,讓她感覺很不好,她還沒照鏡子,估計臉上的妝應該花得更厲害。
“快去。”慕雪捂住臉頰,伸手推了推迦爾納。
迦爾納想了想,真的翻身起來幫她叫侍女了。沒多長時間,姑娘們就端著一個一人高的木盆進來了,隨即一個接一個地往裏麵填熱水。
“夫人,衣服放哪。”女官抱著兩套幹淨的衣服,走到慕雪跟前,畢恭畢敬地問道。
“桌子上。”慕雪拿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了些,說道。
女官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地微笑,轉身把新衣服放到桌子上,隨手收拾起地上淩亂的嫁衣:“那我先告退了。”
我是不是對你們太好了……慕雪看著侍女一個個笑得意味不明,忍不住想道。
“走了。倒完熱水的都跟我出來。”女官招呼著侍女。
慕雪扭頭看過去,侍女一個接一個地把水壺裏的熱水倒進木盆裏,幾乎所有的姑娘都在偷眼打量著他們新的姑爺,其中一個看迦爾納看得手裏的熱水倒光了還不自知。
迦爾納臉上沒有表情,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身上除了天生的金甲可以說什麼都沒穿,修長的身形和緊繃的肌肉一覽無餘。
慕雪臉有點黑了。
“咳!”女官看慕雪神色不虞,連忙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小侍女回過神來,急忙退後,水壺差點被扔到地上。
迦爾納往這邊看了一眼。
小姑娘的臉色更紅。
女官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小侍女拽了出來。就算這位是出了名的好相處,你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覬覦人家的丈夫啊。當年在安波利迦身邊做出同樣事情的那位,就算是維杜羅的母親,不是照樣死在安波利迦後手上了嗎?
侍女們不敢再多說話,很快排著隊出去了,順便把門帶上。慕雪氣鼓鼓地把被子掀開,柔美的身形毫不遮掩地露在了空氣中。
她赤裸著足踝,一瘸一拐地走到浴桶前,想要伸腿進去,進去之前才想起來,回頭呲著牙對自己的丈夫大喊:“你不準過來!”
刷啦一聲,紗簾被拉上了。
不準他過去?迦爾納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回想起了她剛剛的樣子,滿麵羞紅,呲牙咧嘴,那樣子簡直就像一隻發情的小野貓。
這是邀請……吧。
慕雪把整個身體都浸沒到了熱水裏,才終於有一種活過來了的感覺,全身的酸痛一下子舒緩開來,手臂上的顏料也暈在水裏。慕雪捧起一泓水,拍在臉上,想把臉上的妝容全都洗掉。
帶妝過夜對皮膚很不好的——尤其是對於她這麼個大齡女青年。她隻能把一切都歸咎於師弟的誘惑。
正當慕雪就著熱水想要揭掉臉上貼著的金鈿時,她剛剛還在腹誹的迦爾納就掀開簾子很從容地走了進來。
慕雪手一抖,差點把眼睫毛也一起薅下來:“我不是叫你不準進來的嗎?”她的臉頰泛起紅暈,很沒氣勢地吼道。
“我也要洗澡的啊。”他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很從容地走到了浴盆邊,“而且你看,兩個人明明也可以的。”
“你就不能等我洗完嗎?”慕雪蜷起身子,不想給他看。
“水會涼。”迦爾納說。
“而且,一會還要去見持國王和毗濕摩。”迦爾納補充。
“好吧,那你過來吧。”慕雪不情不願地同意了,纖長的小腿往邊上偏了偏,給他留出了一大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