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無視他眼中的洶湧,眸色堅定,“請師兄別收走阿央。”
薑煜景抿著雙唇,不曾開口,他手中的劍垂下,一瞬之間,那劍光似乎是被蒙了一層黑布,竟比方才黯淡了幾分。
“請師兄成全!”蘇錦繡不依不饒。
“……”他心中糾結,既不想放棄收妖的好時機,也不想拂了蘇錦繡的請求,而且她都把話擱著了,若是真動起手來恐怕真會傷了她。
“好,隻是有個條件。”半刻後,薑煜景恢複了平靜,低低說道。
竟還有條件,像薑煜景這種淡漠清冷的人,竟還會提出條件,真是稀奇了,蘇錦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如何回應。
薑煜景似是洞悉了她的想法,自顧自的說道:“妖性難馴,未免他害人白天的時候若是加以看管我也省心,晚上他在你這,你也多加防範才是。”
“你的意思是?”蘇錦繡蹙眉。
薑煜景深深地看了一眼仰躺著她懷中的夜未央,眯眼冷哼,“讓他去學校與我們同班,我來看著他……”
聞聲,夜未央急得跳起來,“雜毛,本王憑什麼要聽你的,還有,你憑什麼來看著本王?”
薑煜景劍眉一挑,目中清寒一片。
蘇錦繡忙用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對著薑煜景輕笑,“多謝師兄了,就知道鼻涕師兄最好說話了!”
讓他去學校,白日裏有人看著自然是好的,不過,像夜未央這樣的囂張家夥到時候不要惹是生非就萬事大吉了。
還有他那騷樣,別到時弄了一大堆情債……
想到此處,她的心中一陣煩悶,啊,絕對不行!她一定得管著他,禍害了小女生們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薑煜景深深凝視著她的笑顏,抿唇不再說話。果然,就算是他如何的淡漠冰冷,在她麵前依舊不管用。
可以說,她就是他的克星。
“鼻涕師兄留下來吃飯嗎?”蘇錦繡心情大好,無視夜未央憤怒的目光,一個勁的對著薑煜景微笑。
“明天我去幫他辦手續。”薑煜景隻是看了一眼蘇錦繡,留下這麼一句話,就往大門口走去。
哼,裝酷?
蘇錦繡撇撇嘴,對著他的背影說道:“鼻涕師兄他叫蘇未央,登記的時候就說成是我的哥哥喲……”
薑煜景走後,夜未央掙脫蘇錦繡的手,站在一旁森冷地看著她,“為何擅做主張,那個雜毛本王還對付不了?”
一想到方才被這個女人擁護在懷裏,心底就沒來由的一陣氣憤,雖然被她擁入懷中的感覺很好,軟軟的,還香香的。
可是作為大妖怪,尊嚴是最重要的,更可氣的就是這個女人竟然幫他答應了那個雜毛的條件,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蘇錦繡眯眼看著他,這家夥又在管他麵子的問題了,吃虧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何況還把他的小命給留住了。
說到底,他還得謝謝她呢!
不過,蘇錦繡可不指望那個尊貴的大妖怪跟她說‘謝謝’ 兩個字,若是真說了,指不定到世界末日了。
蘇錦繡笑著拉拉他的衣角,“別擺出這幅表情嘛,笑一個呀!至少沒有被收進去,不是很好嗎?”
夜未央冷喝一聲,揚手推開了她。
這家夥,在鬧別扭了呢!
蘇錦繡撇撇嘴,唇邊揚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容,又因為方才他出手重了些,扯動了傷口,頓時痛得她呲牙齧齒的。
許是她的聲音驚動了夜未央,隻見他眸色微閃,一把扶住她的肩膀,微涼的語氣似有關切,“該死的……你,還好嗎?”
他竟然忘記了她身上帶著傷,剛才猛地一推她,肯定是扯痛了她的傷口,他微抿著唇瓣,碧色眸底閃過一絲歉意的光芒。
他眸底的是歉意,關切……
蘇錦繡想要再深入看的時候,看到的依舊是一望無際的碧綠,似是清潭,幽幽然的泛著涼氣。
她勾起唇瓣自嘲,怎麼可能指望一個尊貴的大妖怪來道歉,或是關心,而她又在期待什麼?
恍惚間,她的心底隱隱透著一絲失落,“我沒事……”
夜未央抿唇不語,伸手在掌心間彙聚成一團流光,隔著衣料照射在蘇錦繡的傷口處,一點一點滲入。
暖暖的感覺,好像令人浸泡在了溫泉裏,好舒服,好舒適。
蘇錦繡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精致的側臉,他這是在做什麼?就像武俠小說那樣為她輸入真氣?
半晌後,她感到自己的傷口沒有那麼疼了,那一絲絲的熱流還流竄在身體內,似乎要鑽入每一個毛孔,頓時覺得舒爽了很多。
“女人你應該感到榮幸,這是本王第一次幫人療傷的……”他虛弱一笑,微薄的唇瓣蒼白,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