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貞腳丫子在狗子身上揉搓了兩下。
今天獲得的信息量有些過於大了,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消化。
“那你覺得那手指頭代表什麼途徑?命運?”
狗子很嫌棄的把他的腳扒拉到一邊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元貞總覺得這死狗長的胖了不少。
“可能是吧,誰知道呢?
說不定不是命運,而是厄運。
一切早就明碼標價,隻是你們這些魚唇的凡人,不懂罷了。”
狗子留下了一個非常偉岸睿智的背影。
周元貞若有所思。
……
飛空艇上,一個個奴隸正在忙碌著。
如果周元貞上了飛空艇就會發現,在這裏的奴隸,都被刺破了耳膜,割掉了舌頭。
聽不到,也說不出,隻留一雙眼睛來表達自己的情感。
隻是這些奴隸的雙眼,全是木然,沒有任何生人色彩,似乎早就對一切充滿了失望,麻木的度過每一天。
老唐背著手,臉上冰冷,也沒有任何情感色彩。
獨自一人,進入了船艙之內。
船艙布置的非常豪華,跟周元貞第一次上來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隻是現在船艙內充滿了一種冰冷刺骨的氣息。
老唐揮了揮手,船艙內的侍者魚貫而出。
他在船艙的一幅壁畫上按了一下,壁畫打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門洞。
門洞後麵是一條往下的走廊。
黝黑一片。
他從牆壁上拿起一個油燈,用手護著燈火,慢慢往下。
這個時代,油燈已經絕跡了。
畢竟在這個能源充足的時代,照明工具實在是太多了。
哪一種都要比油燈明亮。
但這種油燈,在這一條走廊中,足足不下上千盞。
奇怪的是,牆壁上的油燈,燈光似乎投進了牆壁之中,仿佛牆壁後麵有無盡空間一般。
老唐護著燈光,感受著燈光被拉扯,但卻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如同木偶一樣,一步步走到下麵。
按照他的速度,這段時間走的路,早就超過了浮空艇的厚度。
這片空間仿佛不在浮空艇內。
一成不變的樓梯,終於到了盡頭。
一個漆黑的房間,隻有一燈如豆。
老唐似乎對這裏極為熟悉,把油燈放在地上,從空間袋裏掏出了那個類似鉛做的盒子。
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打開了盒子。
那盒子內的手指,在某種力量的牽引下,淩空飛了起來。
空氣中似乎有某種東西開始躁動。
分明是密封的房間,卻有風鼓噪。
老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口中念念有詞,初時隻是喃喃自語,接著如同瘋魔一般聲嘶力竭。
他的手插進了自己的嘴巴裏,朝著兩邊用力的撕扯著。
如同裂帛一般的聲音,嘴角的皮肉被硬生生撕開,鮮血四濺,他卻仿佛沒有感覺到疼痛。
嘴角最終被扯到了耳朵根,猶如小醜的笑容。
空氣中的躁動似乎得到了滿足,鼓噪的風帶走了血液,似乎被他小醜一樣的作態愉悅了,提出了嘉獎。
而嘉獎就是——一切回歸寂靜。
老唐卻如同從水中撈起來的一樣,癱軟一片,渾身浸滿了汗水。
他的耳朵動了動,仿佛聽到了來自冥冥中的某種指示。
他掙紮著保持著最為恭敬,最為謙卑的叩拜姿勢,五體投地,似乎都不足以表達自己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