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一臉諂媚的人一把抓住寧書晗的領子,質問他為何一開始不表明身份,反而還誤導他們,是不是故意讓他們丟臉。
這人是戶部尚書的嫡子李慕風,平時跟他老爹耳濡目染,學來了一套溜須拍馬的功夫,剛才就屬他奉承得最歡。
能來這裏念書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李慕風更是如此,他要不是以為對方是景寧世子,哪會放低身份去恭維對方,結果鬧了這麼大一個笑話,害得他顏麵盡失。
寧書晗看著麵前凶神惡煞的幾人,頓時害怕道:“我沒有,是你們自己認為的,不關我的事啊。”
在雲平縣時他被家裏慣著,被同學和師長捧著,平時他沒少借著景寧侯的名頭忽悠人,他忘了京城跟雲平縣不同,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那些出身平民商戶之家的同窗能比的,結果今天故技重施卻跌了個大跟鬥。
聽了他的話,李慕風一滯,仔細想想一開始寧書晗確實沒有說他就是景寧世子,一切都是他們自己腦補的。但這些人霸道慣了,就算是自己的錯也根本不會認。
李慕風用力把寧書晗丟在地上,指著他的鼻子道:“看在你堂弟是景寧世子的份上今天就放過你,以後見了我們記得繞道走,別以為攀上了景寧侯府你就能跟我們平起平坐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說完帶著自己的一幫狐朋狗友回了自己的座位,還不忘踢寧書晗的桌子一腳,把他的硯台都撞到了地上。
寧書晗狼狽的跌坐在地上,麵上盡是屈辱的神色,硯台裏的墨水濺在他身上,將他新換的衣服都弄髒了。
楊繼清喝了口茶看著寧書晗嫌棄道:“國子監的人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麼人都給招進來,要說隔壁那幫窮書生倒還有幾分才學,你能有什麼?”
他嗤笑一聲,不再搭理寧書晗。其他人也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其實景寧侯夫人擔心得並非沒有道理,在這個世上人們慣愛捧高踩低。
國子監這種地方更是如此,都是官宦世家出身,又怎會看得起寧書晗這種草根出身的平頭百姓呢?
其實說起來還是寧書晗太過愛慕虛榮了,他要是不作妖,其他人或許還會看在景寧侯的份上待他客氣一些,但他一來就作了個大死,這就沒人幫得了他了。
寧書晗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摔落的硯台,他被家裏人慣壞了,在這一刻他才體會到在京城這種地方,權勢是多麼重要,在這裏,無權無勢那就意味著低下。
坐在座位上,寧書晗捏緊了拳頭,眼中盡是陰鬱,他恨恨的看了眾人一眼,發誓總有一天要讓這些人跪在地上向他求饒。寧書珩算什麼?景寧侯府又算什麼?總有一天。他會把他們通通踩在腳下!
散學後,寧書晗的小廝墨畫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吃驚的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國子監的學生是不允許帶小廝進入伺候的,因此墨畫並不知道學堂上發生的事。
寧書晗沒說話,眼神不善的看了他一眼,墨畫是他從雲平帶過來的,自然知道自家這位主子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和善,頓時噤聲,不敢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