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宇表現出了不悅,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生氣。魚月不明白他怎麼會不開心了,甚至好像是魚月惹他不開心了。
魚月沒有說話,但是停下了吃的動作,她緩緩抬起眼眸看著沉連肅,她的眼睛清澈見底,映襯著燈火閃爍著水光。
沉連肅看愣了,近距離地和魚月對視這也不是第一次,但……
“在陌生的地方怎麼能亂跑。”沉連肅立馬調整了心態又一臉嚴肅地仿佛是在教育魚月。
“你可以不用管我啊,我也不是三歲的孩子了。”魚月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你有什麼想玩的你也可以去……”
沉連肅直勾勾地看著魚月瞬間一隻手撐在魚月背後的牆上,將魚月圈在自己的視線之下,這一動作讓魚月嚇得突然收聲。
耳邊隻有魚月的頭飾叮叮當當的搖晃聲音,和街邊的叫賣聲。
“你有什麼想玩的你就和我說,別一聲不吭的就失蹤了。”沉連肅收回了手,突然轉過身背對著魚月,“我會著急的。”他的言語溫柔了很多。
魚月低下頭,氣勢也小了很多輕聲應了一下:“嗯。”
魚月的臉紅了起來,她在期待什麼?又在失望什麼?剛剛那是什麼感覺,居然心在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著。
不行,要冷靜下來,魚月開始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時,一個穿著苗族服飾的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的小夥子突然湊了過來,擋在了魚月的麵前:“妹妹,你好漂亮!”
“謝謝,抱歉我不是苗人隻是覺得苗族的衣服很好看。”魚月連忙解釋道,生怕下一秒他的話變成苗語。
沉連肅回頭走到魚月身邊,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苗族小夥兒打斷。
“沒關係,我可以天天唱歌給你聽,你有意的話可以去那裏找我。”小夥指了指街道盡頭的篝火處,那裏已經聚集了一些年輕的男男女女,有苗族人也有漢族人,說完他就跟著在遠處等他的朋友們離開了。
沉連肅危險地眯著眼,注視著走遠的苗族小夥子:“居然喊你妹妹,他不知道你年紀可能比他祖先還大。”
魚月十分好奇她幾乎很少參加這樣的活動,也就扮演俞兆蓮的時候參加了幾次詩會,隻是含蓄地坐在原地。
魚月能隱約感覺到小夥子應該是有那一層意思:“苗族人都是這麼主動的嗎?”
“怎麼了?漢人對你來說已經不滿足了,你還想勾搭苗人?”沉連肅沒好氣地說道,但是剛說出口沉連肅就後悔了。
他不知道魚月是什麼反應,隻能結巴地跟了一句:“不是……”
魚月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徑直地往前走去,沉連肅隻能沉默地跟上以免再次跟丟了魚月。
魚月自顧自地看起了攤位上的東西,街邊也有不少漢人的東西,有燈籠有首飾還有一些小裝飾品,她拿起來把玩了一會兒待一旁的沉連肅詢問價格時又放下離開。
如此反複幾次後,沉連肅終於沉不住氣拉住了魚月:“你在鬧什麼別扭?”
“我做了什麼事嗎?”魚月的表情又如往常一般清冷,仿佛不明白沉連肅為什麼生氣。
沉連肅抓著她孱弱雙臂的手漸漸鬆了一下,視線在魚月的麵前遊移,突然低聲下氣地說道:“對不起,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他很少這樣和別人道歉,在東宮的那天晚上就答應她要對她好,現在魚月是他唯一一個寧願放棄心中那股傲氣也想快點和好的人。魚月和其他人不一樣,她更自由更強大更不受人製約,感覺她隨時都會離去。
“我剛剛是在鬧脾氣嗎?”魚月有些訝異地低下了頭,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她也無法解釋她剛剛的行為,隻是聽說過女孩子鬧脾氣。
沉連肅不明所以,剛舒緩的眉毛又皺了起來:“你在愚弄我嗎?”
魚月的臉微微泛紅,滿足又欣喜的表情溢於言表。沉連肅原本嚴肅的表情因為看見了魚月開心的樣子而慢慢消失。
他的表情也柔和了起來,右手沿著魚月的左手臂握向了她的左手,她怔怔地看了看兩人握在一起的雙手。
以前她也和沉洛堯牽過手,但是她覺得這一次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沉連肅的手掌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繭,厚實有力的手掌給人一種不一樣的安全感。
沉連肅牽著魚月的手走在街道上,此刻魚月猶如剛成年的少女一般,對感情剛剛開始懵懂又充滿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