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月路過了珍忻館但夜已深,隻剩下一些燈火通明的酒樓開著,她便去了玉華樓打包了一些點心。
雖然知道沉連肅早已吃慣了皇宮裏的珍饈美味,但這也算是魚月的心意吧,畢竟也是因為她的緣故,沉連肅才會失去這次監國的機會。
來到東宮,卻沒見沉連肅的身影,屋子裏黑漆漆的,魚月放下食盒,看著攤在一旁的書卷和竹簡,數量之多案幾已經放不下了以至於案幾旁的地上也有不少書籍。
看來這次的打擊挺大的,讓沉連肅這般努力地學習,隻是魚月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和誰在一起,隻能在屋裏等著。
地上和案幾上如此雜亂卻沒有人來整理,而且平時也見不到東宮有太監和宮女出入,可能是下令不讓任何人來整理他的東西,魚月隻能在黑暗中瞟了幾眼書中的內容,也大體是一些社稷相關的諫言。
這時,門口有一團燈籠慢慢靠近,魚月立馬躲了起來。
曹公公彎著腰領著有些疲憊的沉連肅來到了屋子門口:“殿下,到了。”
“是嗎?你退下吧。”沉連肅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的。
“殿下,您可別再熬夜了,身體最重要呀。”曹公公歎了口氣,提著燈籠離開了。
沉連肅推開房門便看見了案幾旁的食盒,他可不記得走之前有這東西,難道有人進過屋子,他明明已經不讓任何人擅自靠近這裏了。
他關上房門,走到案幾旁點亮了蠟燭:“出來吧。”他能感覺到屋子裏有人。
魚月慢慢從柱子後走了出來,她有些奇怪:“我都沒怎麼動,你居然知道有人。”
沉連肅看見魚月後,眼底劃過一絲欣喜,微笑著說道:“隻要有呼吸就能察覺得到。”沉連肅繞到案幾前慢慢坐了下來,“你怎麼特地跑我這裏來了?有什麼事嗎?”
魚月走至他的對麵,順勢坐下:“四皇子和我說了,惠王監國的事。”
沉連肅拿卷軸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用輕飄飄地語氣說道:“去西南是我自己的決定,並不是完全為了你。”
魚月低下了頭,她知道他這麼說隻是想讓她不那麼內疚而已。
“隻是監國而已,你不要心裏有愧疚。”沉連肅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像是在安撫她一般。明明是他更需要安慰怎麼反倒安慰起她來了。
這一舉動雖讓魚月心裏的確好受了一點,她看著麵前依舊閱讀書籍不打算休息的沉連肅:“我帶了些點心。”說著她打開食盒,是玉華樓的琥珀核桃酥和芙蓉蓮子酥。
沉連肅看了一眼食盒,也的確是有些餓了,這幾日一直緊繃的狀態在看見了魚月後也稍微放鬆了一點,他拿起了點心。
魚月見他隻是缺乏別人的監督和關心,心裏的擔憂也消散了:“殿下,學習和交流可以慢慢來,不用如此廢寢忘食,還折騰壞了身體,您昨晚沒有睡覺吧?”
“睡不著,就想著不如看點書,或者出去練武。”沉連肅雖然疲憊不堪,但一想到自己錯失了這一次機會,如果當初能做得更好……原本他的睡眠就淺,過度的聯想和思考更是讓他放鬆不了,無法入睡。
魚月起身來到沉連肅的身旁跪坐著,這讓他有些驚訝道:“你做什麼?”
“睡會兒吧,你現在根本看不進什麼了。”魚月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我有辦法可以讓你睡著。”
沉連肅看了一眼她的腿,忽然感覺到了害羞,遲疑得呆在原地什麼也沒做。
他的表情魚月看在眼裏,她的手慢慢引導著他:“閉上眼,慢慢躺下就行,現在什麼都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