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僰道城,靖王便安頓好了沉連肅兄妹與周平梁,他們都住在靖王府上。連夜趕路都還沒來得及休息,皇上就打算召見他們幾個。
既然是召見有功之士,魚月自然而然被留在了房間裏,兩人從進了僰道城就沒有怎麼說話,仿佛各自心裏都壓著一塊石頭一樣。
魚月坐在坐塌上,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桌子,不知道沉洛堯見到和自己如此相像的沉連肅會是什麼反應,應該是好奇吧?那他見到她會是什麼反應呢?懷念還是懊悔,亦或是什麼都沒有。沉洛堯不是那種喜形於色的人,更何況她此刻的真身還被封印在皇宮裏,這麼想來她有些慶幸自己是小女孩的模樣,即使相像也無須承認。
議事大堂外,周平梁的酒醒了不少,他和沉連肅並排站著,有些緊張地說道:“第一次見皇帝啊,有點緊張又有點激動。”
沉連肅也有些緊張,倒不是因為見皇帝,畢竟“皇帝”他幾乎是天天見,而他更是啻國的儲君,但他這樣的身份卻在真正打江山的帝王麵前不值一提。
靖王打開大堂的門,嚴肅地朝他們說道:“進來吧,皇上要麵見你們。”
懷著忐忑的心,沉連肅跟著靖王的身後進了大堂。
“皇上,守城誌士已帶到。”
隨著靖王的聲音結束,地台上方的挺拔背影緩緩轉過身:“兩位免禮。”他的聲音並不渾厚,反而帶著些幹啞。
沉連肅放下作揖的雙手卻依舊低著頭,不敢看他。
即使如此,那個華貴的紫色緞麵還是站在了他的跟前,沉洛堯沉穩地說道:“不用這麼拘謹,這裏不是皇宮。”
“謝皇上恩典。”周平梁結巴地說道。
沉連肅也隻能緩緩抬起眼,目光落在了沉洛堯滄桑的臉上,而沉洛堯聽靖王剛剛提過這個叫拾壹的少年和他年輕時十分相像,便對他更提起幾分興趣。
四目相對的瞬間,沉連肅愣住了,他以後老了就是麵前這般模樣吧。隨後好幾個問題在沉連肅的腦海裏浮了起來。
他為什麼要將魚月封印起來?
他還記得魚月嗎?
他還對她有感情嗎?
那些圍繞著魚月和他的問題從他的心裏一個一個地冒出來,多到瞬間填滿了他的腦海。
“朕該如何賞賜你們呢?你們想要什麼?”沉洛堯滿心歡喜地走回地台上方,“榮州城可是官鹽的重要產地,你們不畏艱險守住了它。”
周平梁不好意思地說:“最大功臣是靖王,若不是有靖王在,天亮之後便破城了。”
“朕也會賞賜靖王。”沉洛堯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靖王,眼神又看向麵前的兩人,“說吧,想要什麼?”
“草民……就想要點銀子買酒喝。”周平梁也不彎彎繞繞,既然皇帝都開口賞賜了,那他也就不客氣了。
沉洛堯露出了笑顏滿意地點點頭,眼睛移到沉連肅:“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