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妍自然不會好好的打開來看,手一鬆,還暗戳戳的往下加了把勁,盒子啪嗒一聲掉在了青石板路上,摔得四分五裂,裏麵的幾隻脆弱的琉璃瓶摔碎了一大半,就連唐晚葉手裏捏著的那顆藥丸,也因為她的拖拽,掉在了地上,滾到了路邊的泥土裏。

唐晚葉一手拎著空布袋,一手懸在半空,似乎不敢相信怎麼變成了這樣,她驚愕的轉頭看向衛甲。

衛甲也不知道這短短的時間裏,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就算知道莊妍的身份,也不由得沉了臉色,冷冷的道:“莊小姐,唐二小姐是客人,你太過分了,今天的事,我會如實稟告給殿下。”

唐晚葉心疼的撿起地上唯二沒有摔碎的小瓶子,又去路邊撿起那顆沾了泥土的藥丸,沮喪的對衛甲道:

“算了,替我跟殿下說聲抱歉,我沒有保護好他送我的禮物,這兩個沒摔碎的我就拿走了。這顆藥丸本來也是打算送給殿下的,現在弄髒了,再送給殿下不合適,我的事情我會另外想辦法的,就不麻煩殿下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拖著空布袋,低著頭,原路返回。

衛甲回頭看去,她的背影是那麼的孤寂、那麼的蕭索,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與剛剛來時的陽光燦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心裏一動,狠狠的瞪了莊妍一眼,上前攔住她:“二小姐,殿下正在議事,很快就好了,要不,你再等等吧。”

唐晚葉抬起頭,擠出一個笑容,怎麼看怎麼勉強,還不如不笑:“不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路上太危險了,還是我送你吧。”衛甲不由分說跟著她身後出了府,按照她的要求把她送到了烤鴨店附近。

唐晚葉看著衛甲又是懊悔又是忿忿不平的表情,就知道她這場戲沒白演,不枉她做了一回連自己都討厭的白蓮花。

莊妍看著一地的狼藉,像隻鬥贏的大公雞,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就這點能耐,還敢跟她鬥!

書房裏,慕雲風、謝南澤和莊先生都在,萬勇把關於醉香樓的事查到的東西一一展示給他們看,最後總結道:“一步步查下來顯示,明麵上那人是武安將軍府的人,隻可惜我們晚了一步,被人先一步滅了口。”

謝南澤皺著眉頭,看看慕雲風,又看看莊先生:“不對呀,肯定哪裏不對,我們跟武安將軍府無冤無仇,武安將軍府至今為止也沒站隊,沒有理由對殿下下手啊?”

莊先生沉吟片刻:“難道是武安將軍府暗中站隊了?那也不對,謀害皇子,查出來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就算站了隊,可以用其他方式對付殿下,也沒必要走的這麼極端。”

謝南澤眼睛一亮:“武安將軍府可是唐大小姐的外祖家,你們說會不會是其他幾位皇子為了阻止殿下跟唐大小姐聯姻,所以才栽贓陷害?”

莊先生搖搖頭:“與唐大小姐聯姻的事,根本沒放出風聲,就連我們自己都沒決定好呢,其他皇子怎麼會知道?他們就算想破壞聯姻,那也是破壞七殿下與唐大小姐的聯姻,現在的風聲,與唐大小姐聯姻的可是七殿下,與我們殿下有什麼關係?”

謝南澤實在想不出其中的玄機,抓耳撓腮的道:“孫先生呢?天天悶在屋裏抱著顆藥丸,又沒個進展,不如過來參謀參謀,看看菜裏的藥材有沒有什麼玄機。能想出這種辦法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人,醫術肯定差不了,有這種能耐的人能有多少?”

莊先生遞給他一杯水,示意他冷靜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就算把他喊來,他也猜不出是誰啊,說不定是赤闕國的陰謀,見事情敗露,嫁禍給武安將軍府也不一定,又或者那人確實出自武安將軍府,但是是別人安插進去的奸細。”

雖說如此,慕雲風還是朝著門外喊道:“來人。”

小廝聽到書房有了動靜,這才敢通報:“殿下,剛才唐二小姐來了。”

“人呢?”慕雲風問道。

小廝支支吾吾:“衛甲帶她來的,說是找殿下有事,不知為何又走了,也是衛甲送走的,走了有一會兒了。”

慕雲風點點頭:“衛甲回來讓他來書房一趟,你讓人去叫孫先生過來。”

孫先生剛進書房,衛甲就緊跟著回來了,當著莊先生的麵,半分情麵沒給他留,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當然是站在他的視角上的原原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