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長樂焦急的踱步在鹿不知的身後,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她的聲音會把婉兒震碎。
病床上的婉兒此刻已經因為流血過多,虛弱無力暈了過去。
鹿不知已經撒完了三瓶金瘡藥都沒能將血止住。
“公主,婉兒姑娘失血過多,現在為由兵行險招,我需要針線將婉兒姑娘的傷口縫合起來。”
“縫合?像縫衣服那般一針針縫補起來嗎?”
“沒錯。幾年前恩師初次用這種方法救治過一位身受重傷的江湖人士……現在情況危急,婉兒姑娘的血必須止住。”
長樂聽得心口一顫,將傷口穿針引線的縫補起來那該有多痛啊!
“一定要將婉兒救回來……我求你了……”
“公主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鹿不知從袖口掏出一個藥瓶,拿來一碗溫水兌了下去。
“婉兒姑娘,如今做麻沸散已經來不及了,你先將這蒙汗藥服了吧,否則我怕你忍不住……”
婉兒輕輕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長樂。
“就這樣吧,我不要喝藥……我要看著長樂……長樂……”
婉兒一把將鹿不知手中的藥打翻在地,迷迷糊糊的尋找著長樂,長樂急忙跑到床頭一把抓住婉兒虛弱的垂在床邊的手。
“婉兒……我在……我在這裏……你一定會沒事的……”
婉兒努力的抬起手拂去了長樂臉上的淚痕。
“長樂……長樂……你別哭……我沒事……我隻是想看著你……萬一……”
如果這是生命的最後時刻,婉兒寧願痛著清醒多看長樂幾眼,也不願昏死在長樂的懷中,她的長樂此時一定很害怕,她不能睡過去。
“鹿神醫,我可以的……麻煩你幫我縫合吧……”
鹿不知也被婉兒這大膽的要求給驚滯了片刻,可是此刻情況危急容不得她多想,拿起針線在蠟燭上燒了片刻。
“婉兒姑娘……你忍住別亂動……”
“公主……你摁住婉兒姑娘不要讓她亂動……”
鹿不知深吸了一口氣,拿著針線向著婉兒的傷口部位靠近。
“嗯……”
長樂感覺到了婉兒強忍疼痛的顫抖,婉兒死死的咬住自己因為失血過多而幹燥蒼白的嘴唇,豆大的汗珠和眼淚混合著,分不清到底是什麼一滴滴的落在身下的枕頭上。
長樂也沒好到哪裏去,看著婉兒這麼痛苦豆大的眼淚就沒停過,滴滴的滾落在婉兒的手背,如果可以的話長樂多想代替婉兒承受這種痛苦,感覺這手心處婉兒因疼痛緊握而傳達的力度,長樂隻能慌亂無措的學著自己生病的時候婉兒安慰自己的樣子。
不斷地親吻、撫摸著婉兒的眉間,手掌和額頭。
“乖,馬上就好……再忍一下……再忍一下……”
安慰著安慰著長樂自己先早已經泣不成聲,仿佛過了一世之久,長樂終於感覺到懷中緊繃的人放鬆了下來,身後的鹿不知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萬幸,婉兒姑娘的血已經止住了,接下來好好休養些時日便好。”
此時已經疼的昏死過去的婉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向鹿不知道了一聲謝。
鹿不知頷首致意回禮,帶著一旁的宮人們走了出去,將剩下的空間留給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