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來的快走的卻很慢,三月了都還有冬日的影子,洛儀一個人完全養活了一大家子人,愣是沒有讓他們出門。
但是很不幸,陸寒殃感冒了,腦子昏昏沉沉的。
“我不想吃藥。”陸寒殃蒙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著蘇稚涼。
蘇稚涼手裏拿著感冒衝劑,就這樣看著他。
“你幾歲了?吃個藥怎麼跟要命一樣?”蘇稚涼問。
陸寒殃苦著臉:“我不想喝衝劑,能不能換膠囊?”
蘇稚涼覺得這男的屁事真多,直接把一包衝劑都倒進了杯子裏,攪和攪和,然後伸手一把掀開了被子。
“你幹嘛!”陸寒殃死死抓著被子,驚恐地看著蘇稚涼。
蘇稚涼微笑:“喂你喝藥啊哥哥,怎麼了?”
“我不喝。”陸寒殃警惕地盯著蘇稚涼,誓死不從。
蘇稚涼看著他,兩個人對峙良久,蘇稚涼鬆開了被子,輕歎一口氣:“行吧。”
陸寒殃剛鬆下一口氣,蘇稚涼又悠悠接了下一句:“那我親手泡的感冒靈就隻能給別人喝了,好可惜,也不知道哪個幸運的小朋友能喝呢……”
嗬嗬,女人,你的小把戲我難道不清楚嗎?你以為我會中招嗎?!陸寒殃在心裏把各種霸總語錄說了個遍,隨後一下鬆開被子,一把抓住蘇稚涼的手腕,十分認真:“我就是那個幸運的小朋友。”
蘇稚涼忍著笑,將感冒靈往他麵前一遞。
陸寒殃看著這杯東西滿臉都是不忍直視,也不知道給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設,終於鼓起勇氣一口悶了。
蘇稚涼眼疾手快一下往他嘴裏塞了一顆糖,眼底笑意不加掩飾:“陸寒殃,你怕苦?”
陸寒殃又縮回了被子裏,舌尖抵著糖,試圖讓嘴裏的苦味消失一些。
“不怕,就是不喜歡。”陸寒殃悶在被窩裏,聲音都是悶悶的,看樣子難受的很。
“是嗎?”蘇稚涼想起之前洛儀爆料的針頭,繼續問,“那你有什麼害怕的嗎?”
陸寒殃從被窩裏露出頭來,看著蘇稚涼,可能是感冒的原因,他整個人看著都軟和了。
“有啊,”陸寒殃坦然,“我怕回到以前一無所有的生活,怕我現在的生活隻是假的,我怕被人操控,也怕……在這裏認識你隻是我做的一場美夢。”
一場很多年的美夢,等到醒來的時候所有都成了泡影,他怕到時候他什麼都抓不住,現在的家庭也好,喜歡的人也好,全都成了他的大夢一場,回到以前生活的地方,遭人的冷眼跟歧視,甚至是欺淩。
蘇稚涼聽得愣了神,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寒殃看著蘇稚涼的表情,感覺自己說錯了話,從床上起身,挪到床邊,伸手摸上她的臉。
蘇稚涼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頓時懵了,坐在那裏呆呆地看著他。
陸寒殃卻笑了,揉了揉她的頭,安慰道:“好了,別垮臉啊,不是聊的好好的?不會是夢的,至少我是真實存在的。”
蘇稚涼還是看著他,並不言語。
陸寒殃眨眨眼,不知道又在憋什麼心眼子,過了沒多久,他伸手去牽起蘇稚涼的手,鄭重地搭在自己胸口。
感受到了心髒在跳動,蘇稚涼看著他,沒有抽回去。
“至少現在,我的心跳完全由你來掌控,有你在,它就會瘋狂跳動,難以平靜。”
“所以,我是有存在過的,在你的世界裏我留下了痕跡,你也是。”
你在我的世界裏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或重或輕的痕跡,這是難以忘記的。
“雪已經下過了,雖然融化,但它確實存在過。”陸寒殃笑著看著她,抓住她的手,貼近自己有些發燙的臉,“別傷感了,我還陪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