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東方明珠的學院內區,天海一大的美術教室中。
一名坐在輪椅上的少女,此刻正安靜的停留在一副畫架前,神色恬靜而疏離,身上的白裙沾染點點色彩,冷白膚色的纖手中握著一隻畫筆,正仔細描繪著一幅……極為陰森的畫。
畫中,是一個坐著輪椅的少女,手上打著紅色的點滴,艱難的轉動輪椅,行在一片幽深、昏暗的黑色森林。
少女早已虛弱不堪,全身帶著病態的死氣,紅眼的烏鴉穿梭在樹林之中,仿佛黑暗中的獵人,等待獵物的咽氣,然後將其分而食之,飽餐一頓。
‘哢嚓’——
美術室的大門被推開,唐秋然而耳朵動了動,臉上並沒有見到其他外人時,偽裝的溫和與柔弱,隻是平靜的轉過身,目光淡然的飄落在來者身上。
看清來人後,她驟然伸手,想要將那幅自己的畫撕碎。
然而,來者的速度比她更快,見到唐秋然的動作,以非人的速度上前,趕在她得逞之前,一腳重重踹向了她的輪椅。
“……!!!”
驟然的失重讓唐秋然臉色大變,但她極力壓製惶恐,死死咬住嘴唇不願發聲,但輪椅向後劃去,重重地撞在了那些被堆積在角落的畫架當中!
哐當!哐當!
“啊!”
雙腿的不便讓唐秋然難以控製自己的行動,她連人帶輪椅一起摔在畫架中,幾根木頭砸在她的身上,終是讓其克製不住的發出了痛呼。
“唐夏如!你……”
唐秋然難以抑製憤怒的聲音剛剛響起,想抬起頭,一隻腳卻已經死死踩在了她的腰上,將她重新踩回了畫架當中。
嘔!
在壓力下,一根畫架木腿恰好頂到腹部,幾乎貼到脊椎,劇烈的壓迫疼的唐秋然幾乎喘不過氣,全身因為腹部的痛苦顫抖不止。
而在旁邊,名為‘晴兒’的女仆默默看著這一幕,並沒有為自己的主人發聲,反而是默默背過身去,全然當做沒有看到。
而那闖入畫室的少女,有著和唐秋然六七分相似的長相,身形健康,臉色紅潤,但嘴角卻勾著一絲陰毒的笑容。
看著唐秋然痛苦的表情,她腳下又用了幾分力,直到唐秋然再次發出痛呼,這才陰笑著道:
“嗬嗬,我親愛的妹妹,我沒教過你,和自己姐姐說話前,應該要爬下輪椅,跪著問好嗎?”
“咳…咳…你他媽,給我滾……”
唐秋然本就蒼白的臉色染上一絲痛苦,她的內髒劇痛無比,雙手顫抖而無力,隻能用怨毒而不服輸的眼睛,死死盯著所謂的‘姐姐’。
是的…這樣的欺淩,來自於她的姐姐,同父異母姐姐,而這樣的欺淩,已經持續了兩年之久。
而父親…女仆,對此從來都是視而不見……
為什麼會這樣?
僅僅隻是因為,她是個殘廢!一個就連非凡力量都無法醫治的殘廢!
對她來說,家庭隻是象征灰暗的底色。
她恨!她恨!
她恨從不喜歡自己的父親,她恨仗著父母寵愛,從小便隨便欺負她的姐姐,她恨自己為什麼是個殘廢,一個無法自由行走的人。
在腹部劇痛的刺激下,
唐秋然的理智仿佛將要爆炸的炸彈,額頭突突的跳著,絨睫顫栗,因疼痛而產生的懦弱消失,死死的盯著麵前的人。
她死死繃住腹部肌肉,眼神偏執而幽邃,如淬毒的刀劍般陰冷而銳利,猛地抓起旁邊一截斷裂的木刺,朝著唐夏如的小腿刺去。
但麵對她癱在地上,拚盡全力的反抗,
唐夏如隻是冷笑一聲,輕鬆後退躲過,再次抬腳,一腳又重重踹在了唐秋然的腹部!
唐秋然被這一腳踢飛半米,腰部幾乎變形,她捂住肚子,身體弓成蝦狀,雙眸縮至針孔,麵色蒼白,顫抖不止。
這一腳,幾乎讓她昏厥。
但唐夏如卻隻是冷笑一聲,先是拿起地上的美工刀,旋即抬手掐住了妹妹的脖子。
她硬生生將其提了起來,然後按在牆上,將刀抵住了她的麵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