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
狄錚重複了一遍時苒的話,最後,還是苦笑寫下了和離書。
拿到了和離書,時苒輕輕一揮手,身後時獻之派來的人手立刻迅速去庫房抬東西了。
今日是老太太喪儀最後一日。
今日過後,時苒同狄錚便再無任何瓜葛了。
之前時苒的一應物品及嫁妝都已經讓映雪盯著收拾好了。
如今,直接搬走便是了。
狄錚一開始還勉強保持冷靜。
可很快,他看著庫房幾乎什麼都不剩的淒涼之景,以及大半個侯府要被搬成了個空架子。
他終於保持不住自己冷靜的麵孔了。
“時苒,你離府帶一些東西我不阻攔,畢竟當年你入府之時也有陪嫁。隻是,你將侯府搬空,這般行徑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過分?”
時苒轉頭看向狄錚,一雙杏眸中滿是冰冷的譏諷。
“侯爺莫要青口白牙汙蔑旁人名聲。英淵侯府究竟有多少家底,你不清楚,有人清楚。”
時苒瞥向一旁神色鬱鬱的管家。
“忠叔,你來同侯爺說。我掌管侯府的這些年,賬冊從來都是一式三份。我自己保管一份,老夫人處一份,你那裏一份。侯府究竟賬目上,庫房裏有多少東西,你應當心裏也清楚。”
狄錚也立刻看向了管家忠叔。
他自然是信任忠叔的。
忠叔祖孫幾代人都在狄家伺候,是最信任不過的家生子。
他的話,應當是可信的。
忠叔低歎了口氣,看向狄錚。
“侯爺,侯府賬目上的銀錢以及一些壓庫房的值錢東西,早在侯爺您成婚那陣兒就已經空了。這些年來,侯府的日常花銷和府上伺候的人的月例,都是夫人,不,令徽仙師出的。如今令徽仙師拿走的,也的確都是她的嫁妝,並沒有一件侯府的物件兒。
這話,仿佛一記巴掌狠狠扇在了狄錚臉上。
他隻感覺自己被尉遲寶華打的地方更加火辣辣得疼了。
怎麼會?
父親不是留下了不少值錢的鋪子和田莊?
時苒微微一笑,“好心”幫他答疑解惑了。
“老夫人最是掛念兩個弟弟,逢年過節都會貼補一二。這些,可都是在我當初嫁進來前發生的。怎麼,侯爺竟然不知道嗎?”
一句話,徹底問懵了狄錚。
母親,難道你心中,就隻有兩位舅父嗎?
侯府的基業在你眼中,就可以如此輕易糟蹋嗎?
狄錚的心聲,時苒沒心思聽了。
外頭映雪已經讓人備好了馬車,時苒連聲告別也不想同狄錚說了,帶著人直接闊步離開了侯府。
而侯府的下人們個個麵帶哀傷之色。
夫人走了,他們下個月的月例還能發出來嗎?
這副模樣落到了外人眼中,更讓人覺得時苒極得人心,府裏上下都對她信服非常。
可惜了,這英淵侯瞎了眼。
在狄錚不知道的時候,他本就破爛的名聲,這下更加雪上加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