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亮了，能看到東邊泛出的一點魚肚白。
房間裏，蘇靈玉和齊雨挨坐在桌子前，桌水壺裏的水早空了。
蘇靈玉盯著水杯，眼神放空，手指在邊沿反複摩擦。
一晚上沒睡，蘇靈玉的眼睛都熬紅了。
反觀齊雨，啊不，蕭雲霽，雙眼依然炯炯有神，一點都看不出熬了夜。
就連蕭雲琮也比蘇靈玉強，精神奕奕的。
蕭家的遭遇，的確讓人揪心的難受。
蕭雲霽，也不過才十多歲的少年，就算再老成，也隻是孩子。在現代，不過是高中生的年紀。
蘇靈玉覺得應該安慰安慰他，一肚子的雞湯文學，一句都說不出來。
蕭雲霽倒還好，已經發生的事情，他知道再難過也回不去。
那一日，他本來也想懦弱的倒下，想不管不顧，想自暴自棄，蘇靈玉的話卻反複在耳。
隻要自己活下去，總有一天他會回到京城報仇雪恨。
“從今日起，我還是齊雨，他是我弟弟齊宗，孫太醫…伯父孫祥吧。”齊雨有條不紊的安排。
日子總要繼續，沒有那麼多時間用來感傷舊事，他們現在要做的，是怎麼讓那些人，以為他們都死了。
“好，那我先和盛叔一起，去鎮上請個大夫來吧。你們這位孫太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這一個個病號，總要先看看。
她故意用俏皮的語調，試圖讓氛圍也輕鬆些。
齊雨看著床上的孫太醫，點了點頭，“我跟你一起去，今日說好去找陳列，我送你到鎮上就去找他。”
“不行！”意識到自己太激動，蘇靈玉又小聲解釋，“陳列那裏，都不知道什麼狀況，我跟你一起去。”
蘇靈玉咬牙，“讓盛叔帶郎中回來，我跟你去城裏。”
“我先去弄點吃的，你先和…齊宗再好好聊聊。”
齊雨知道拒絕沒用，默認了這樣的安排。
門外，幾個已經起來的人都守在門口。
蘇衡最先看到蘇靈玉出來，騰的一下跑過去。
跟在他身後的蘇亮慢半拍站起來，又後知後覺的坐了下去。
“姐姐，你起來了？”
他一邊說著，眼睛還在往蘇靈玉身後瞟。
蘇靈玉摸著他的腦袋，柔聲問，“今日怎麼起這麼早？”
“小少爺心裏惦記著事，昨晚就吩咐奴婢早點見他起來，哪知道奴婢還沒叫，他就自己起來了。”巧蓮嬉笑道。
蘇衡昨天夜裏就惦記著那個房間裏的小孩，奈何姐姐要他早睡，他也隻能乖乖等天亮了。
“姐姐，那個小孩怎麼樣了？”
巧蓮說破了他的心思，蘇衡也不惱，順著問起房間裏的人來。
“小姐，早飯做好了，要現在端過來嗎？”
就在這時，勤嫂也做好了飯，過來問話。
“勤嫂，桑梓怎麼樣了？”蘇靈玉沒有回答兩人，轉而問起婢女的傷勢。
見蘇靈玉問，勤嫂有些許憂愁。
“不知怎麼的，人到現在還沒有醒。”
“還沒醒嗎？昨天檢查的時候，確定她隻是頭磕了嗎？”
如果隻是簡單的頭磕了，不至於到現在還沒醒。
勤嫂確定隻有頭那裏受傷了，但被這麼一問，吱吱嗚嗚的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