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建築恢宏,到處透露著大氣磅礴和無盡低調的奢侈。
齊宗走在入宮的甬道上,內心複雜。
他離開的時候正值年幼,突然從皇子的身份變為平民,有過不少的惶恐。
這麼些年,他的內心始終沒有安寧過。
現在,通往皇宮的甬道,揚長肅穆。
他將要一步步走回去,拿回自己的東西。
原以為這樣,能填補心上的一點空白,卻突然發現,此時腳下的路,才是真正的透著渺茫。
他早已不是那個渴望父愛的孩子,蘇家,早已彌補了他這麼些年的無助,成為他心底信賴的港灣。
“太子殿下,前麵就到了。”內侍的聲音陡然傳來,打破了有些沉悶的寧靜。
齊宗輕輕嗯了聲,談不上多欣喜。
‘太子殿下’,多久沒有人這麼稱呼他了!
見齊宗表情晦默,內侍沒有再開口,沉默的跟在齊宗身後。
也難為他,五年了,還記得宮裏每個殿的位置。
內侍心下驚詫,麵色卻不顯露半分,將齊宗帶到養心殿,內侍便有眼色的退下了。
養心殿如今守衛重重,許是提前接到通知,齊宗進去的時候,並沒有受到阻攔。
這裏依舊高貴典雅,但兒時覺得極大的建築,此時卻顯得小了很多。
不再做過多打量,齊宗目不斜視,隨著皇上的貼身太監進去。
殿內,隻有皇上和孫太醫兩人。
孫太醫正在給皇上請脈,見齊宗進來,他微不可察的朝他點了點頭,隨後跪下朝齊宗行禮。
齊宗微微蹙眉,最後也沒有說什麼,隻淡淡讓他起來。
在孫太醫起來後,齊宗才學著記憶裏幼時的模樣,朝皇上行禮。
皇帝像是這會才看到他一樣,激動的從床上坐起來。
“琮兒……”
皇帝嘴唇上下抖動,卻再沒有作聲。
齊宗低下頭,冷嘲的勾唇,最後化作一聲極細微的聲音發出來。
“父皇……”
這兩個字,終於勾起了皇帝的記憶,深情的拉過齊宗的手,“好孩子,你受苦了……”
齊宗忍著要抽出的手,無聲靜默。
這平常人家再正常不過的話,在這樣的氛圍下,倒是顯得太過刻意了些。
眼見兩父子間關係尷尬,孫太醫隻好出聲緩和。
“皇上,您身體剛好些,不宜激動,還需平心靜氣些。”
這話,倒是給了皇上些台階,他咳嗽一聲,拍了拍齊宗的手,“我兒回來就好,以後我們父子多的是時間相處,琮兒先去看看你的寢殿?還是往日的模樣。”
連‘朕’都不稱,確實有幾分慈父的樣子。
可齊宗卻覺得虛偽至極,也不廢話,順著說好,隨後跪安,在剛剛那個太監的帶領下又出去了。
***
“琮兒這是對我不滿啊!”
齊宗走後,皇帝突然發出一聲感歎,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孫太醫聽。
孫太醫,也就是孫祥,前些時被齊雨使了些手段送進宮專門給皇帝治病。
“太子許是太久沒見陛下了,有些羞怯,過些時日就好了。”
孫祥自然知道齊宗是有怨的,但天家父子也是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