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派達爾宅邸。

“別怕,沒事。”

斯派達爾出聲安慰起麵前的女仆。

由於命運與不可知論的衝突,如今的他頗有種沒能習慣身體的感覺,動作怪異,聲音嘶啞。

這讓麵前的女仆更不敢有所動作了。

她還記得自家主人剛才的聲音還是正常的,突然的嘶啞是因為什麼?悲傷嗎?憤怒嗎?自己會被譴責嗎?

“別怕,沒事。”

而斯派達爾隻重複著這樣的話語。

他伸出手,機械的搭在麵前女仆的肩上,輕輕拍了幾下之後朝著宅邸內走去。

管家已經發現了這邊的事情,他很快前來,迎接自家主人的回歸,並安排剛才的女仆去處理斯派達爾房間的清潔。

……

“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

在辦公室裏,斯派達爾坐在桌前,對著管家問道。

“不清楚,但我想應該是中午,薩拉殿下來這裏的時候。”

由於發生的突然,而且訓練有中場休息也正常,所以管家也並不能確定具體的離開時間,但結合知道的事情,想推算出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薩拉?她來幹嘛?然後她帶走了卡爾跟羅玉?為什麼?”

命運本應安排好了一切的軌跡,這本不在命運計算之中的事情讓斯派達爾又用指尖敲起桌子,思考著對方來這兒的原因。

“淵沒在愛梅蘿德體內?也沒在丹體內?釋放出來了?為什麼?誰的決定?”

盤查原本的曆程,一個想法在他的腦中升起,管家早已習慣自家主人看著未來自言自語的習慣,他主動退出屋子,隻留下斯派達爾一個人在這兒糾結發生的事情。

鷹喙敲響窗子,打斷了斯派達爾的思緒。

他回過頭,看見的是皇家特有的信鷹,打理的充滿光澤的羽毛,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隨時都在審視領主一樣的視線,以及那在火漆上裝飾了金邊的信件。

取過信件,仔細閱讀。

一字一句如同重錘敲打著斯派達爾的神經,他已經順應命運放棄了太久的主動性,如今連麵對變化的能力都有些喪失了。

曾經的他即便頹廢也不至於到這種水平,閱讀完整封信件後,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

“世界啊,停止吧。”

男性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伴隨著的是掌聲,一聲接著一聲,並不響亮,還帶著些輕率與隨性。

可斯派達爾卻無法忽略這樣的東西。

並非是宕機之後尚且未能反應正在發生的事情,也並非是命運錯亂帶來的問題,更並非是對於有人繞到自己身後感到畏懼。

而是很單純的,因為在那一聲之後,世界的確停下了而已。

盡管沒有失色,但一切都回歸了死寂,所有活動著的都暫停在原地,即便是灰塵,即便是正飄落的葉子。

他猛地回過頭看向身後,在那裏,一個金發碧瞳的男人正靠著牆鼓著掌,仿佛欣賞著什麼令他愉快的戲劇一樣。

“命運,命運,哈哈,隻是個奴隸啊,真是一出好戲,戴冠卻被冠冕所製,和那群人之王一樣讓人忍俊不禁。”

輕蔑,傲慢。

那張臉上帶著這樣的神情,那張口中吐出的是這樣的話語。

暴君抬腳,一步一步的靠近斯派達爾,腳步聲輕到有些刻意,可在停止的世界裏,這仍足以讓斯派達爾聽清。

“你,你是?”

他見過對方。

斯派達爾知道麵前的是誰,他曾經見過三位冠獸對峙的場景,隻是不曾知曉對方的名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