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衫猛的驚醒,出了一身汗,她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被車輪碾壓過的痛感好像還在,是場夢嗎?
看清眼前的環境之後,江雲衫有點懵了,她竟然在家裏的陽台,她自己的小床上,不敢相信的江雲衫慢慢走到牆上貼的有些斑駁的鏡子前,卻在鏡子裏看到了一張稚嫩的臉。
鏡子裏的人怔住了,旋即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還有些嬰兒肥的臉,痛呼出聲,這才意識到她沒有做夢,是重生了?
她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生怕這是老天跟她開的一個玩笑。如果是真的,那她就有太多的事情想去改變了,她想起自己遭遇車禍前接到的那通電話。
“你是顧行簡的女朋友?不是?怎麼可能,我女兒看了他的手機,說你是他的什麼置頂,備注也是情侶間才會用的備注。”
“你是不是在B城,我女兒說他的微信記錄裏還買了一張去B城的車票。我是誰?我是他舅舅。”
“他接不了電話了,這輩子都接不了電話了,他死了,昨晚上臥軌了,警察說這小子早就不想活了,手腕上都是刀疤。我打電話是有別的事問你,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的房本在哪,你..........”
江雲衫現在還清楚的記得當她聽到“他死了”三個字時的感覺,像是有一把巨大的鐵錘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天靈蓋上,震的江雲衫耳朵嗡嗡作響。
她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也忘了自己在哪裏,大腦好像停止了轉動,就那樣僵在了路中央。
江雲衫一想到他買好了車票,滿心期待的問自己,而自己竟然第二天才看到消息,心就揪心的疼。
她不敢去想他以當時的狀態等了幾個小時消息都沒等來回複時的心情,他甚至都不敢打個電話給自己
哦不,或許他還打了微信電話,但是自己手機關機了,微信也不會提示對方手機關機了,他一定以為自己是在用沉默拒絕,他該有多絕望。
想到這裏的江雲衫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怕吵醒隻隔著一扇門的父母,她也不敢發出聲音,隻能死死的捂住自己嘴,眼淚從眼眶大顆大顆的滾落,順著臉頰流向脖子滑進胸口,燙的江雲衫的心裏生疼。
不知道哭了多久,江雲衫才終於平靜了下來,她想起了和顧行簡的以前。
他們是在一款網絡遊戲中認識的,那時候的江雲衫的生活裏隻有“賺錢”兩個字,程知之也忙於工作,作息時間碰不到一起,她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怎麼聯係。
在別的同學用課餘時間逛街、參加社團活動、交新朋友的時候,江雲衫不是在兼職就是在去兼職的路上,所以江雲衫沒有時間去交朋友,她在大學也沒有朋友。
然後顧行簡就那麼出現了,遊戲漸漸變成了江雲衫忙碌生活裏唯一可以喘息的出口。
再後來江雲衫發現顧行簡竟然變成了自己遇到事情後第一個想要傾訴、分享的人。因為無論什麼時候,隻要江雲衫需要,他永遠都在。
每當她負麵情緒爆棚,想擺爛的時候,他都會用他那讓人安心的聲音安慰自己。她記得他說過的一句話
“已經在低穀了,怎麼走都是向上”
他或許不知道這句話陪她熬過了多少個想要放棄的夜晚。而她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樣的顧行簡竟然患有那麼嚴重的抑鬱症。
這輩子,她一定要阻止他病情的惡化,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江雲衫一夜未眠,腦海裏思緒沸騰了一夜,到現在還有點恍惚
江母看到江雲衫腫的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了,眼睛成這樣子?”
“我能幹什麼,被蚊子叮的唄”
江雲衫一開口,嗓音粗噶的已經聽不出本來的聲音。
“好端端的還能感冒了,你這身體也太差了,你弟弟比你小身體都比你強一百倍”
江母語氣不耐煩極了。
江雲衫心想,真新鮮啊,什麼好吃的都給他吃了,我營養不良身體不好,不是很正常嗎?
江母看著還愣在原地的江雲衫氣不打一處來。斥道:
“還不趕緊去洗臉!”
江雲衫啞著嗓子問:
“家裏有沒有藥啊?”
“吃什麼藥,這點小感冒多喝點水扛扛就過去了。我去送你弟弟上學了,你自己找的到學校吧,找不到你就張嘴問,反正我是沒法送你了。”
說完也不等江雲衫回話,江母急匆匆的拎著書包拽著江天一就出門了。
隨著關門聲響起,房間裏徹底安靜下來,江雲衫迷迷糊糊的發了會兒呆,發現江母既沒給她錢也沒有留早飯,她隻能空著肚子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