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聽見滾字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沈律言很少對她用這種蠻橫粗暴的用詞,她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點點頭,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要走。

江稚本來也不想過來,如果不是劉總助告訴她,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生病了。

她也懶得再做自討沒趣、自取其辱的事情。

江稚擰開房門,離開之前貼心幫他關好了門。

她下了樓梯,剛走到客廳,手腕忽然被人從身後用力攥緊,男人掌心的溫度灼熱滾燙,他用了最深的力道掐著她的腕骨,好像生怕她下一秒就會真的離開。

江稚的身軀僵硬地立在原地,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拽住她的人是誰。

沈律言還發著高燒,強撐著身體的不適,追下了樓。

他不該下來追她的,就該讓她滾。

但是身體的反應總是過快,在他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推開門追了過去。

沈律言順勢將她扯到懷裏,從後背擁住了她的身體,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畔,聲音特別的沙啞,像是沒睡醒時的那種狀態:“別走了。”

江稚沒有轉身,她嚐試了一下掙脫他的懷抱,但是他抱得很緊,難以撼動。

她泄了氣,沉默了會兒,抿了抿柔唇:“是你讓我滾的。”

她隻是聽他的話,又沒有做錯。

沈律言的身體很沉,抱著她的同時渾身的重量也幾乎往她身上壓,他說:“我讓你滾你就滾,我現在讓你別走,你怎麼不聽了?”

江稚氣得不想說話,強詞奪理方麵,她也甘拜下風。

沈律言雖然發著高燒,但腦子還沒燒壞,這種虛弱的時刻,大部分意識還是清醒的,隻是他不想再克製自己,委屈自己。

這麼多天,沒有見她。

其實也不是沒有想起過她。

沈律言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在她這裏,好像有了那麼點不同。

他趁機親了親她的耳朵,漸漸地又變成了咬,他啞著嗓子說:“我生病了,需要人照顧。”

他想挽留她,但也隻能說出這樣變扭的話。

江稚像是感覺不到他的情緒:“你又不是沒有錢去請陪護,我出錢幫沈先生請一個也可以的。”

沈律言是真的不太舒服,渾身都很燙,他閉了閉眼睛,哪怕在病中還記得要困住她,男人的雙臂好似成了堅硬的鐵鉗,死死掐著她:“我不要別人。”

沈律言蹙著眉:“你不準走。”

過了很久,江稚很無奈地歎氣:“沈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時候真的很矛盾?”

他以前都說什麼就是說什麼。

從來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更不會出爾反爾。

江稚一點也不想留下來照顧他:“沈先生,我得解釋一下,我不是想要在你生病的時候想要趁虛而入,是劉總助叫我過來看看你。”

沈律言閉著眼睛,好像根本沒有在聽。

江稚接著說:“生病不看醫生,也不像是你的作風,你先鬆開我,我幫你給你的家庭醫生打個電話。”

也不是多嚴重的病症。

吃點退燒藥,說不定就好了。

沈律言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忽然發作了起來,扯著她的手腕把人扔到旁邊的沙發上,他的跪坐在她的腰側,雙膝死死抵著她的腰肢,俯視著她:“你這麼多天都沒有聯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