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好像笑了聲,大抵是沒什麼感情的冷笑,“什麼叫亂說話?”
江稚幹巴巴抿了抿唇:“就是不要說一些讓我難堪的話。”
她想與其被他羞辱,不如主動說清楚:“比如我是為了你的錢才和你結婚,比如我婚內和別人睡了的事情,可以都不要說嗎?”
沈律言氣得牙齒癢癢,他本來就不可能在她母親麵前說這些話。
她總是知道怎麼在別人心上捅刀子,現在更是做的得心應手。
沈律言緩過來胸口那口氣,淡淡道:“再說吧,看我心情。”
江稚沒掛電話,皺著眉頭:“你也知道我媽媽身體不好,你就當積德行善,行不行?”
她媽媽那邊她不見得能糊弄過去,倒不如提前串供,以免東窗事發。
沈律言麵無表情:“我在你眼裏現在不是個畜生嗎?我積什麼德?行什麼善?”
江稚被氣得一口氣堵在喉嚨裏,冷靜下來之後,她在電話裏很認真的告訴他說:“沈律言。”
叫了他的名字後,繼續說:“如果我媽媽因為你出了什麼事,我會恨你一輩子。”
她的恨,或許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但她還是想說這句話。
沈律言板著臉,安靜了許久。
他不想要她的恨意。
盡管他分明承受得起她毫無保留的恨,也不想要。
沈律言現在竟然有一絲渴望江稚的愛。
就像愛著日記本裏曾經的那個少年,那樣的愛他。
沈律言也不知道這算什麼,人就是這麼的奇怪。
得到的不珍惜。
失去的又在追悔。
“江稚,你的恨很可怕嗎?”沈律言就這樣平靜的問出了口。
江稚說:“我也不知道,你要試試嗎?”
這下輪到沈律言不說話。
沈律言跳過了這個話題,她的恨能有多重?
“早點回家吧,開車小心些。”
江稚掛了電話,她把車開回了許聽白的公司,然後打車去了手頭上這個雇主的新家,裝修的材料陸陸續續已經送到了家裏麵。
等明天工人過來,就能拿著設計稿開工。
少說要忙兩個月。
江稚不想那麼早回家,打車隨便去了家附近的網紅咖啡店。
正巧是以前讀過書的高中的這條街。
幾年沒有回來,學校還是那個學校。
五六點鍾正巧是學生放假的時間點,穿著藍白色校服的少年少女們笑著走出校門。
江稚仿佛看見了當年的自己,每天急匆匆的從教室後門跑出來,去做各種各樣的兼職。
偶爾會短暫多在走廊上停留片刻,小心翼翼看著對麵教室的沈律言離開學校,那個時候每天能看見他一麵,都是能讓江稚開心很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