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年紀大了,消息沒有中年人那麼靈通。

還以為她以前帶回來的男人現在依然是她的丈夫,畢竟男才女貌的兩個人站在一起特別登對,她之前說離婚了也沒幾個人敢信。

覺得不可思議。

丈夫年紀輕輕,開著豪車,看穿著就知道是個有錢人。

還是個很有氣度的有錢人。

明顯書香門第裏出來的氣質,不像暴發戶。

江稚接過豆漿,沒再執意解釋他不是她的丈夫,她問:“他什麼時候來的?”

阿婆想了想:“就昨天晚上,也就他能治得了這些不聽話的臭小子。”

江稚心不在焉咬了口吸管,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可能是心有所感,她剛好回過頭往後看了眼,男人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身形挺拔。

沈律言朝她走來,看著她眼睛底下的青黑,皺了皺眉。

江稚被他的目光看得不太舒服,她下意識偏過了臉,當做不知道阿婆說的這件事,也不想感激他。

沈律言也買了杯豆漿,他以前從來不會光顧這種簡陋的早餐店,覺得不幹淨。

江稚看著他遲疑了兩秒,隨後用紙巾擦了兩遍桌椅,才在她麵前坐下。

她想躲都沒處躲,不得不正麵對著他的臉。

沈律言的黑眸定定望著她,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的肚子上,弧度已經很明顯,不過離預產期還早,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你的孩子也會那麼調皮嗎?”

江稚裝聾作啞,低頭喝粥。

沈律言好像上了癮,偏要繼續問下去,“如果是男孩,估計不太討人喜歡。”

八成也是個喜歡調皮搗蛋的熊孩子。

沈律言一點兒都不喜歡熊孩子。

他接著說:“是女孩的話,應該很像你。”

比較可愛,比較聽話。

沈律言自說自話,也沒覺得尷尬。

江稚佩服他的自如,她喝完了粥就不想再留下來。

沈律言麵前的豆漿也沒喝幾口,隨著她站了起來,不慌不忙走在她身邊,“你是在等林嘉然嗎?”

這幾天,她走到巷口的次數比以前要多。

偶爾還會坐在樹下張望,不知道在等誰。

沈律言看見了隻當沒有看見,但是腦子裏忘也忘不掉,現在又非要在她麵前說起這件事。

江稚也沒否認,聲音輕輕地:“對。”

沈律言沉默了片刻,“他不應該再來找你。”

在他沒有能力解決完那些事情之前。

江稚反問:“那你就該來嗎?”

沈律言受下了她幹淨利落的一刀,抿了抿唇角,近乎繃成了一條鋒利的直線。

江稚慢慢往回走,沈律言這次不滿足隻站在門外,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跟著她進了她的院子。

沈律言都不記得自己上次來是什麼時候了。

院子裏種了很多他熟悉的綠植,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尤其正是春天,花都開了。

“你出去。”

“抱歉,做不到。”

他不是林嘉然,沒那麼聽話。

家裏的阿姨今天恰好不在,請了一天的假。

江稚隻能一個人麵對他。

沈律言仿佛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主人,“你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江稚對他的示好有潛意識的警惕,她不像他總能輕而易舉抽身,她現在不想要他的一點溫柔。

每一分溫柔。

都是會讓她傷心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