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聽見這聲老婆,僵硬了兩秒,很快就適應了這個稱呼。
她任由聞序握緊了自己的手,沒有掙紮,抿了抿唇,輕聲問:“醫生怎麼說?”
聞序剛才也沒有心思聽醫生怎麼說,不過肯定是不嚴重的,不然他現在也不能好好的躺在這裏,隻是吊個水就好了。
“醫生說我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聞序作為江稚這幾年來的朋友,定然是站在她這邊的,知道她不想再和前夫牽扯上關係,就卯足了勁在沈律言麵前和她扮演恩愛夫妻,一口一個老婆,叫的極其順口,一點兒都沒有不自然。
“老婆,我好疼啊。”
虛弱做作的聲音顯得很是綠茶。
邊說還邊將身體往她身上靠,宛如是什麼生活不能自理的綠茶。
沈律言朝他看過來的目光就像兩道冰冷的箭,如果先前幾次隻是單純的反感,此時此刻就的的確確帶著毫不遮掩的殺意。
他是真的想殺了他。
聞序如芒在背,充滿了攻擊性的威壓感沉沉襲來,每一眼都是利箭。
江稚對他的話信以為真,峨眉微蹙,“哪裏疼?你有沒有問醫生,能不能打止疼針啊?”
聞序搖頭,接著說:“沒事的,老婆,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疼了。”
沈律言看著他的眼睛裏仿佛寫了兩個字——
惡心。
他心裏翻江倒海,看的想吐。
老婆兩個字,在他耳邊萬分刺耳。
沈律言的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冷淡的嗓音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譏諷,他說:“這麼疼的話,還事請醫生來看看吧,不然疼死了我們阿稚就該喪偶了。”
這話刻薄的要命。
三句不離咒他死。
聞序被激起了氣性,本想張口怒言——你死了得了。
不過轉瞬,他就把這口氣忍了下來,接著在江稚麵前扮演著一位溫柔貼心的好丈夫,他垂著眼睫,開口萬分愧疚,“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都怪我出門不小心讓車給撞了,不然也不用辛苦你現在來照顧我。”
江稚聽見這話心裏就更難受,出了這種事怎麼會是她的麻煩呢?
她搖了搖頭,“不是的,我不辛苦。”
她接著說:“我就在醫院陪你。”
沈律言聽得怒火中燒,心肝脾肺腎都燒成了一把灰,他沒有再惡語相向,隻是在安靜了片刻之後,漫不經心開腔問道:“看來你是沒時間去接孩子了,那我去吧,我就不多打擾兩位單獨相處的時間了。”
他說完抬腳就要離開。
江稚這才回頭看向了他,之前的幾分鍾連餘光都不曾分給他。
她死死抓著聞序的手,攥得很緊,心裏顯然不如表麵鎮定,她說:“不麻煩你,我已經給老師發過信息,會晚一個小時去接孩子。”
沈律言盯著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眼眶裏的血線平靜蔓延,赤紅一片。
“我不覺得麻煩,孩子也沒見過爺爺奶奶,正好帶他回去看看。”
“沈律言!”
女人顯然不安,聲音陡然拔高。
“你現在還沒資格去接他放學。”她想了想,接著說:“他也不會跟你走。”
沈律言低低笑了聲,唇角微勾,看起來倒是漂亮,“他願不願意跟我走,不在我考慮的範疇。我是他父親,當然能帶得走他。”
江稚沉默。
聞序心道這狗男人真夠無恥。
蛇打七寸,幾乎捏住了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