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愚鈍的人興許會後知後覺。
對情感有著敏銳直覺的人,並不會如此。
慣有的傲慢和偏見,把心愛的人越推越遠而已。
沈律言說完這句話,好似幹淨利落的眉眼都變冷了幾分,他顯然是沒有興趣對外人分享自己的過去,沒打算再多說。
老板娘看見他抬腳就要走,狡黠的笑了笑,決定好心幫他一個忙:“明天我們要去看湖,你要一起嗎?”
*
江稚喝了酒,回了房間後就覺得難受。
可她明明也沒喝多少,也沒覺得自己醉醺醺的,還很清醒。
但是整個人就是很不舒服,卻又說不上來自己哪裏難受。
那種無法宣泄出來的悲傷快要將她吞沒,她仿佛已經沉入了深海,被四麵八方的海水吞沒,快要窒息了。
江稚打開了落地窗,吹進來的冷風還是沒能緩解這種快要被滅頂的窒息感。
隻是稍微讓她舒服了一點。
過了會兒,扔在床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江稚掃了眼來電的人名,深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異樣。
她站在月光裏,月色灑滿全身,
“媽媽,那邊好玩嗎?”罐罐隻有在放學之後才會給媽媽打電話,盡管他很想媽媽,但是從來沒有問過她什麼時候回來。
隻要媽媽在外麵玩的開心,那麼選擇短暫的拋棄他也沒有關係。
江稚望著遠處黑漆漆的夜色,想了想還是如實告訴了他:“一般般,但是草原很漂亮。”
她對孩子總是有足夠的耐心和溫柔,說話也都是輕聲細語,“明天媽媽要去看湖,會給你拍照看,也會給你帶一些明信片。”
小孩兒乖乖地說好。
江稚還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將他扔下,“罐罐,你想不想媽媽?”
男孩在撒謊和說實話之間糾結了會兒,一向聰明的小孩這會兒卻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哪怕他還很小,但是卻不笨。
不想成為媽媽的負擔。
可也不想當個撒謊的壞孩子。
“想的。”
江稚笑了笑,煩悶的心情像是迎來了一場雨,澆滅了那些不安的煩躁,她說:“我後天就回來啦。”
罐罐聽見之後其實挺高興的,不過哪怕他心情很好,也不會像其他小孩子那樣跳起來歡呼雀躍。
“好的,媽媽。”
“你早點睡覺,後天睡醒了,就能看見我了。”
“好。”
掛了電話後,江稚還有些舍不得。
她回到屋子裏,關上了落地窗,也將外麵的風一起關上了。
她正準備去洗個澡,門忽然被人敲響,篤篤兩聲,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