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通槍戰敵傷一千,己傷八百的勝利,那隻能叫慘勝。慘勝過後,要麼入土為安,要麼跑路,被通緝一輩子,直到被抓住為止。
兩個耳光加幾句話就徹底挫敗了對手的勝利,那才是全方位的勝利。而且,還“綁”來了吳老板。
趙紅兵、張嶽等人凱旋歸來,帶著一群兄弟去吃飯,各式車輛組成的車隊從市中心呼嘯而過,小雨後的大街上沒有塵埃,空氣格外清新。
夕陽,彩虹。
這,絕對是本市江湖中人的一次盛會。這等盛況,在一呼百應的土匪式混子頭子張嶽在一年後被處決以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也不可能有人有張嶽這樣的號召力了。或許江湖中以趙紅兵一己之力也能號召起全市有名的混子再集合在一起拚起一搏,但已經沒有足夠的外辱可以需要動用這麼多人,而且,此戰過後,也沒有人再敢惹趙紅兵了。
一戰安天下的不是吳老板,是趙紅兵,是張嶽。他們幾個,是真的露了臉。
這一戰,終究成為了經典,銘刻在了本市黑社會發展的史錄上,這是裏程碑。南山上的那個大坑雖然在以後十年的歲月裏逐漸被泥沙所填埋,但它卻始終留在本市市民的記憶裏。那個大坑,也代表了本市流氓史上鬥毆的最高水平,最高境界。
蕩氣回腸的南山之戰,後人,已無法超越。
南山之戰頗有點像武俠小說中的武林大會,而武林大會通常會選出武林盟主,這次也不例外。但是此次的武林盟主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夥,趙紅兵、張嶽、費四等人構成的關係極為牢固但經濟上又保持鬆散關係的團夥,成為一個完全淩駕於本市其他任何混子團夥之上的一個團體。
這個團夥將來不成為黑社會,哪個會成為黑社會?
平日和和氣氣但在大場麵中絕對盛氣淩人的趙紅兵,麵對對方無數槍支卻上手就抽對手老大耳光的半個殘疾人費四,手持微衝一句話鎮住所有在場對手的張嶽,還有並沒有被人忘記的在廣州混得如魚得水的李四,甚至是已經退出江湖但懷揣一把槍刺就站在費四身後隨時準備紮人的小紀……
這些人,隨便拿出哪一個來,都是絕對的江湖大哥。更何況,這些人,一遇上大事,從來都是綁在一起,打都打不散。
趙紅兵等退伍兵秉承優待“戰俘”的我軍傳統,吳老板一樣上桌,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即使是發生了衝突,對吳老板還是尊重一些。趙紅兵,的確不是小毛賊。
而且,出一口惡氣也絕對不是趙紅兵的目的。談,才是目的。
毛主席在朝鮮戰爭時曾經說過:打是為了談,打也促進談。趙紅兵肯定也知道毛主席的這句話。
酒過三巡,人散的差不多了。
“吳老板,你看這個事兒應該怎麼解決?”趙紅兵發話了。
“趙老板,地麵是你刨的,不是我讓你刨的,對吧!”
“對!”
“那我應該給你什麼錢呢?”
“車馬費!”
“車馬費?”
“你從省城找來了那麼多黑社會,來嚇唬我,我隻能找來我的兄弟幫我賣命了。今天來到這些人,你說我不該打點打點嗎?人家也是有家有業,憑什麼為我拚命。”
江湖中人要錢也需要借口,也需要理由。雖然吳老板說隻付一半工錢不對,但刨地麵這事兒是趙紅兵自己做的,沒理找吳老板要錢。但吳老板找來一群省城的黑社會想來教訓趙紅兵,那就顯然是吳老板的不對了。
“恩,你要多少?”
“按人頭計算,一人一萬。”
“這樣吧,我給你100萬。”此時的吳老板,還沒忘記講價呢。
“不行!”
“趙老板,這個工程,我虧大了。”
“一分也不能少!”
“我打個電話吧!”
“隨便。”